劉夢遙摩挲著手裏的銅鏡,眼底帶著苦笑:“我原本是有婚約的,為了和親,婚約也廢了,未婚夫成了護送我去北國的官員。
大殷去往北國,路途遙遠,我們在路上走走停停,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到。北國皇帝已經很老了,我到了北國不過兩個月,他駕崩西去。
皇位順延給了大皇子,後宮的女人被他繼承。原本我是可以回大殷的,大皇子見我生得美貌,不肯放我離開。
我的未婚夫自從到了北國就一病不起,他病好後要接我回大殷,被北國新皇阻攔。”
語畢,劉夢遙沉默了下來,身上的氣氛滿是悲傷,卻沒有哭,隻是抱著銅鏡的手在微微發顫。
片刻後,她繼續往下說:“新皇根本不是人,是個魔鬼。他抓住了我的未婚夫,當著我的麵削去了他的四肢,砍去他的頭顱。
挖掉他的雙眼,割掉他的鼻子,就連牙齒都一顆一顆撬了下來。我不敢看,他就逼迫著我看。
我實在受不了,掙脫開挾製我的人,抽出侍衛的刀自刎身亡。血跡濺在了銅鏡上,魂魄也跟著鑽了進去。”
屋裏的人沒一個出聲,都在靜靜地坐著,沒人打擾劉夢遙說話,也不敢打擾,怕驚擾了她。
顧清清也沒說話,靜待她的下文。覺得劉夢遙不會說到這裏就沒了,肯定還有話要說。
果然,她靜默了兩三分鍾,又開了口。
“我進去後就陷入了沉睡,等醒來就到了這裏。身邊的女孩八字純陰,很適合修養我虛弱的魂魄,我鑽進了她的身體。”
“你修養了這麽久應該夠了,不能貪得無厭。適可而止吧!離開她,回銅鏡裏去。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不代表你能一直占用這具身體。”
顧清清的話說得很重,語氣卻十分溫和,聽著沒有半點威脅的意思。
薛蘭和劉清泉心裏都十分感激,他們明白了,霸占女兒身體的魂魄果然是銅鏡裏來的。
嶽南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在劉夢遙剛才說要殺了他的威懾下,半個字都不敢提,生怕惹惱了她。
難怪她那麽恨男人,她短暫的一生的的確確都是被可惡的男人給禍害了。
先是大殷皇帝抓她去和親,再是北國大皇子對她的霸占,還殺了她的未婚夫,哪一件不是男人乾的。
雖然大殷王朝曆史上並沒有記載,可她的遭遇卻是實實在在的。
換成任何人都會對男人恨之入骨。
“我知道。”劉夢遙放下銅鏡,轉頭看著顧清清,“我不知道該怎麽進入銅鏡。”
“簡單。”顧清清絲毫沒有含糊,腦子裏已經蹦出來了一個方法,“把這具身體的中指血塗抹在銅鏡上,你就可以跟著進去了。”
“謝謝!我會離開的,你太強大,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劉夢遙苦笑,隨後長長地滿足地歎氣,“我很感謝這位女孩,她的身體是個很好的容器。
要是你不來破壞,再過個幾年,說不定我的魂魄能與她融合。”
“不可能。”顧清清打斷了她的幻想,“你們的魂魄根本不可能融合,為什麽你不開口說話?因為你沒力氣。
為什麽你不出去走走?因為你有時候指揮不了這具身體,短時間內也許看不出有什麽,長時間很快會露出破綻,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