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走著路,兩人很快到了大爺住的家門口。林科所的家屬院都是低矮的老式大紅磚房,屋頂蓋的是瓦片。
大紅磚是岩石鑿刻成的,一塊大約五六十公分左右長,二三十公分寬,二三十公分高。一塊一塊拚在一起,中間用泥巴加稻草屑攪合成的泥料填縫。
這種房子基本上都是幾十年前修建的,如今蓋的全都是樓房了。
大爺就一個人,單位上估計沒想著給好房子,就給了這麽一間十來個平方,吃喝拉撒都在一處的小房子。
進門就是一張小飯桌,邊上有個燒柴火的單口灶,正好對著窗戶。
裏頭是張床,一個矮櫃,後頭布簾子擋住的地方應該是放尿桶的。
一間屋子,簡簡單單,滿滿當當,一目了然。
大爺就一個人住,有這麽間屋子也夠。
“進來吧!”大爺招呼顧清清進去,還給她倒了杯冷開水,“來!坐下歇會兒。”
端起水,顧清清喝了幾口,走一路了,不但熱,還渴。
大爺自己也倒了一杯,灌了幾口下去,剛要說話,門口進來一隻貓。
一隻四蹄雪白,全身烏黑,貓瞳金色,長相乖巧,實則帶著一絲威壓的貓走了進來。
它沒有跟別的貓那樣喵喵叫,而是抬頭看著顧清清,貓瞳裏流露出一絲驚訝。
真的。
顧清清看得很清楚,就是一絲驚訝。
她仔細打量這隻貓,腦海裏不由自主想起了一個名稱:狸貓。
這隻黑貓看著像貓,其實不是貓,是隻狸貓。
這種貓一般都很少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裏,為什麽大爺會養了一隻?而且還是極具招牌性的“四蹄踏雪”?
“烏金!你跑哪兒去了?家裏來客人了,你跟客人打個招呼。”大爺哄著那隻狸貓,跟顧清清解釋,“它叫烏金,是我養的貓,已經很多年了。”
“您在哪兒買的這隻貓?”顧清清好奇地問。
大爺抱起烏金,放在膝蓋上:“不是買的,是我十多年前巡山的時候撿的。”
說起烏金的來曆,大爺滔滔不絕。
“那天我去巡山,走進了杳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中,奇怪得很,前一刻還是大晴天,後一刻就狂風大作,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我找了個山洞躲著,怕下大雨,一直等到烏雲散開,重見太陽我才出山洞。一出來,沒走幾步,就看見烏金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叢裏。”
大爺用手比了比:“那會兒烏金很小,就一個巴掌這麽大,看它可憐,我就把它撿了回來,用米湯雞蛋養著,一養就養了十多年。”
狂風大作?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深山裏出現的狸貓?
顧清清打量著烏金,總覺得這隻貓的出現很神秘,究竟哪裏神秘她又說不出來。
躺在大爺腿上,慵懶無比的烏金也在用眼神看她。
那眼神裏帶著濃濃的祈求。
奇怪,她怎麽會在一隻狸貓的眼睛裏看到了祈求?它在祈求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