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完雞回來,蜈蚣的骨灰也涼了,他連布袋子都不找,脫下自己腳上的臭襪子,將裏頭的灰一點不剩地裝了進去。
捆緊襪子口,找了根繩子,在外麵撿了一塊舊磚頭捆好,拿起糞勺子,去了村頭那個最大的糞坑。
離得遠遠地將東西丟進去,怕糞水濺自己一身。
“你特麽活該被埋進糞坑,我招你惹你了,憑什麽追到我家裏來禍害我?我師父也是你弄死的吧?背上一條人命還不知道停歇,非得把自己弄死才算完?你就永生永世待在這臭烘烘的糞坑裏吧!”
事情全部搞定,回到家,趙木匠拿來抹布,將房梁給抹了一遍,抹的時候一直念著驅煞咒。
房梁是蜈蚣的窩,留下了它的氣味,必須清除。別的地方他也全都抹了幾下,念著驅煞咒。
家裏一定要整理乾淨,不能留下一絲那東西的痕跡,免得日後找來禍端。
整理完這一切,天都快亮了,趙木匠沒有絲毫睡意,燒了鍋水,將自己從頭到腳都清洗乾淨。
他跟那東西已經結束,洗去往日的各種仇怨,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要是顧清清在,就能看到趙木匠洗完澡出來,身上那絲煞氣已經沒有了。屋頂上濃黑的煞氣已經不見,完全消散。
木匠媳婦起來,見男人洗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地坐在門檻上,她臉上露出了笑容。
瞅著媳婦臉上久違的笑,趙木匠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有多久沒看見媳婦的笑了?
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不,應該是整整五年了。
五年前,發現生下來的孩子依然不會坐,是個癱子,媳婦嚎啕大哭了一場,此後就再不會笑了。
今天看見她的笑容,恍如隔世,趙木匠的眼眶紅了。
屋裏的孩子們已經醒了,十二歲的少年看了看身邊的弟弟妹妹,試著坐起來。
昨晚上那位姐姐的話他聽見了,說他們今天可以坐起來,他要試一試,如果他可以,那弟弟妹妹們一定也可以。
坐起來是什麽感覺?
少年抑製著心頭的向往,激動,慌亂,掙紮著,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圍,平日裏隻能躺著看的環境,忽然之間改變了一個角度,感覺很不一樣。
“啊!我坐起來了!”少年驚喜大叫,“我坐起來了,我坐起來了。”
身邊的弟妹被他吵醒,兩人跟著起來,隨即也異口同聲大喊:“我們也坐起來了,我們也坐起來了。”
趙木匠和他媳婦前後腳進屋,瞧著三個孩子坐在床上,冒出三個高低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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