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永壯沒吭聲,眼巴巴地瞅著門裏邊,豎起耳朵聽著裏頭的動靜。
門關上的那一刻,顧清清吩咐趙木匠:“將公雞給你媳婦抱著,記住,那東西是尋仇來的,要想解開你們家三孩子的病,必須用它頭上的血兌水喝下才能好。
今天就是你們和那東西你死我活的時刻,趕緊洗手畫符篆,兌水讓你媳婦喝下。”
趙木匠沒猶豫,去廚房洗手,出來,拿著毛筆和紅紙,開始聚精會神地畫符篆。
木匠媳婦第一次見他畫符篆,很是驚訝,眼睛都瞪大了一倍。
畫好的符篆燒成灰,衝了溫開水,木匠媳婦毫不猶豫地喝下。
“再畫兩張,一張給公雞,一張燒成灰備用。”
對於顧清清的話,趙木匠從不質疑,再次聚精會神提筆畫了起來。畫符篆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三張符篆畫完,趙木匠臉色鐵青,額頭冷汗直冒,可見了是用了多少精神力。
給公雞的那張,顧清清指揮木匠媳婦疊成一個小三角,用紅色的尼龍線綁在公雞的脖子上,全程她沒有沾手。
這是趙木匠一家與那東西的過節,她不必要沾手,隻動動嘴皮子就好。
符篆綁好,顧清清讓趙木匠搬來梯子,抱著公雞,送它上房梁,邊上邊念驅煞咒語。木匠其實也是會驅煞的,他學過,師父有教。
早年間的老木匠都有學驅煞的符篆和咒語。
後來木匠活被機器設備取代,那些東西才慢慢地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
公雞一丟上房梁,就跟著了魔一般,撲騰著去追一個什麽東西。
趙木匠的眼睛死死盯著公雞,終於瞧見,公雞在房梁上追的赫然是一隻沒有尾巴的蜈蚣,紅頭綠眼,瞧著十分瘮人。
跟他十五歲那年看見的一模一樣,這東西果然追著他的氣味尋了過來。
五十裏的路程,也不知道它是怎麽尋來的。
木匠媳婦也瞥見了一眼,要說什麽,被顧清清一把捂住了嘴巴,對著她搖頭,示意她什麽都別說。
木匠媳婦會意過來,臉色慘白一片。
那東西她見過一次,隻是沒今天看得這麽仔細,就看到了一截身子飛快躥過。
今晚才算是看了個清清楚楚,原來是一條很大的蜈蚣,貌似還隻有半截身子。
她家房梁上一直躲藏著這麽危險的東西?她竟然不知道?
還帶著孩子們住在家裏,要是哪天這東西吐出一口毒液出來,他們一家人是不是都得死?
不管她腦子裏怎麽YY,公雞追著那隻蜈蚣不停地在房梁上四處飛。蜈蚣很狡猾,專找公雞夠不著的地方躲藏,綠色的眼珠子時不時掃向下方的三個人。
顧清清仰頭一直注意著房梁上的動靜,她有預感,蜈蚣看著她的視線裏帶著敵意。這東西雖然還沒成精,已經有了靈智,對付起來會比較麻煩。
不過沒關係,她身體裏的玉鎖碎片在快速組合,集結在小腹的丹田處,往外散發著暖意。
這種暖意將她渾身包裹著,暖洋洋的,她沒感覺到半點煞氣帶來的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