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他吃飽了撐的,沒事跑來找程必達做什麽?非但沒算計到顧清清那個病秧子,還撈了頓打。
打了就打了,這都沒什麽,皮肉傷,養幾天就好了,問題是搭上了一百塊錢,這就日了狗了。
自從正月初六那晚出事以來,他就一直黴運纏身,什麽狗屁倒灶的事都能找到他身上,仿佛衰神附體。
早上出來沒吃飽,以為中午程必達得手了會請他吃頓好的,沒想到挨了一頓打,把他趕出來了。
朱大海拖著破自行車,欲哭無淚,仰天長嚎:“我怎麽那麽倒黴?”
朱大海一走,程必達跟著騎車走了,他得去找馬正立,把今天這事好好跟他說說。在手下弟兄麵前是丟人,在大哥麵前,就算丟人也得把話說清楚。
萬一哪天大姐來了市裏,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了,連累大哥跌麵子,那就是他的不是。
知情不報,可是大罪。
顧清清騎著車到家,剛好趕上午飯,在市裏遇到程必達的事沒敢說,怕爺爺和爸媽擔心。
再說她有自保的能力,根本沒怎麽樣,倒是被她揍的那個人,臉上估計得疼好幾天。
梁裁縫婆娘見顧清清拿出來一包有機玻璃扣,不住地讚歎:“清清是個會辦事的,我還擔心沒交代你,怕你買了塑料扣子呢。毛料,就得配上這樣的扣子才顯得不一般。”
裁剪的梁裁縫回頭看了看,笑著誇讚:“清清有眼光。有機玻璃扣是貴不少,但看著高檔。毛料都買得起,實在沒必要省那幾個扣子錢。”
蘇清瑤過來拿起一粒扣子左瞧右瞧,問女兒:“這扣子多少錢一粒?”
“一毛二。”
顧清清也不隱瞞,有梁裁縫夫妻倆在,想瞞也瞞不住。人家常年跟這些東西打交道,價錢肯定心裏都有數。
“那塑料的呢?”蘇清瑤又問。
梁裁縫婆娘回話:“塑料的便宜,五分錢一粒。”
“啊?差這麽多?”蘇清瑤肉疼地看了看女兒,將那扣子放下,忍不住數落,“清清!你也太敗家了。給你爺爺和你爸買好點的扣子可以,他們是男人,要出去找人辦事說話。
給我就不用這麽好的扣子,買塑料扣就行了,你這孩子怎麽就不知道算計著點?”
“噗嗤!”梁裁縫婆娘笑出了聲,“嬸兒!你可真是的,生了個這麽孝順的女兒,給你做新衣服,買好扣子,怎麽還不樂意了呢?”
梁裁縫也笑:“嬸兒!我方圓十裏做了這麽多年的裁縫,像清清這麽孝順的女娃娃還是頭一回見。”
蘇清瑤還沒開口,顧清清搶了個先:“梁裁縫!方圓十裏,像我這種從小生病,一年到頭病病歪歪的情況,我爺爺爸媽這麽疼愛的又有幾個。
病了十多年,他們從來不嫌棄我是累贅,是負擔,一門心思地養著我,照顧著我,為我操碎了心。”
梁裁縫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清清,意味深長地點頭:“說的對,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遇上你爺爺,爸媽這麽好的人,要是一般人家,說不定你早就沒命了。”
挽住蘇清瑤的手臂,顧清清笑顏如花:“媽!聽見了不?幾粒扣子的事,咱不省那點錢。同樣的毛料布,就得配上同樣的扣子。”
女兒臉上的笑容讓蘇清瑤的心都跟著開懷不少,隻要孩子好好的,開開心心的,何必計較幾粒扣子的事。
買了就買了,是給她買的呢。孩子孝順,她還挑啥理。
“行!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