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必達抬眼望過去,就見一清秀瘦弱,頭發黑亮,個頭挺高的女娃娃,騎著一輛鋥光瓦亮的新自行車,在人群裏穿梭。
“這女娃娃瞧著還可以,就是太瘦了,要是再胖一些,應該是個美人。”
程必達今年二十七歲,已經結婚,婆娘在螺絲廠做臨時工,兩人有個三歲的女兒。
外頭還有個老相好,開美發鋪子的,整天濃妝豔抹,臉上的粉塗的跟城牆一樣,一摸沾一手。
兩人相好了四五年,也膩歪了。
瞧著不遠處顧清清,感覺很不一樣,也說不上來哪兒不一樣,就是覺得這女娃娃要是好好養養,絕對比他相好的好看。
可惜已經訂婚了,要是沒訂婚,說不定還能借著今天搶車一事,略施小計,讓那女娃娃對自己感恩戴德,趁機把人哄到手。
長的可以嗎?清湯寡水的,哪裏可以了?朱大海心中不以為然,他跟顧清清太熟悉了,整天對著那張瘦嘎嘎的臉,根本瞧不出哪兒好來。
顧小煙那張臉倒是不錯,摸著溜光水滑,捏一下還富有彈性。每次兩人在一起,他都喜歡捏她的臉,手感極好,把玩著愛不釋手。
至於顧清清,多看一眼他都覺得晦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六十天病懨懨,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頭耷腦。
這種女人也叫美?程哥的眼珠子塞褲襠裏了吧!
心裏這麽想,嘴上可不敢瞎說。
程必達這個人別看臉上笑眯眯很好說話,一旦惹惱了他,能把人打個半死。朱大海會認識他,也是因為被他狠狠地修理過一頓。
前年,他來市裏閒逛,剛好到東片區。餓了,坐在一旁吃家裏帶來的雞蛋。
程必達過來,非得讓他分一個,他不肯,兩人打了起來。
朱大海被打的鼻青臉腫,兜裏僅剩的兩個雞蛋也給捏的稀巴爛。雞蛋還是他讓蘇清瑤準備的呢,帶來市裏勉強當個午飯。
沒想到就吃了一個,另外兩個被霍霍了,還撈了一頓打。朱大海那個氣呀!一連來了市裏好幾天,就想逮著機會報複程必達。
幾天跟蹤下來,知道他是東片區的混混小頭目,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從此歇了那心思,不敢再找人麻煩。
去蘇清瑤家裏抓了一隻老母雞送給程必達,兩個人算是不打不相識,就這麽不親不疏地處著。
程必達這個人很貪,每次來找他,沒有大利益,他不會出手。
曾經他想讓他收拾江靖遠,開口就要三十塊,沒錢,什麽都別談。
他拿不出三十塊,隻好偃旗息鼓。
今天搶了顧清清的車,一定可以讓他出手對付一次江靖遠了吧!那混蛋,他早看不順眼了。
必須狠狠收拾一頓,最好打斷腿,看他以後還怎麽在村裏人麵前顯擺。
“程哥好眼力。”朱大海不鹹不淡地恭維了一句,“人我已經指出來了,能不能行,就看程哥的了。我不能露麵,怕那女人認出我來。”
“行,你走吧!”程必達瞧著遠處那輛女式自行車,垂涎三尺,“得手了會分給你一份的。”
“我不要錢。”朱大海靠近程必達,可憐巴巴地懇求,“得手了能不能請程哥幫我教訓一個人?他叫江靖遠,就上次我跟你提過的。”
“江靖遠?”程必達思考了片刻,想起來了,“你要對付他可以,除掉今天分你的一份,再給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