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民回過頭:“天河小學從今天起就關門了。”
甜甜奶奶一愣:“不會是因為甜甜媽媽給學區打電話鬨的吧!我說彆打彆打,她就是不聽......”甜甜奶奶絮絮叨叨地埋怨著兒媳婦。
楊偉民打斷她:“不是打電話的原因,學校確實該撤了,沒有學生能怎麼辦?”他不想埋怨任何人,其實當前的形勢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隻是不願意麵對現實罷了。
楊偉民和甜甜奶奶寒暄了幾句,騎上摩托車去高飛宇家。
高飛宇家和陳甜甜家雖都在天河左岸,但高飛宇離陳甜甜家並不近,陳甜甜家在村西頭,而高飛宇家在村東頭,要去高飛宇家要穿過半個村子。
楊偉民放慢車速,認真審視村裡的角角落落,他才發現橫貫村裡的這條路跟鎮上臨街的路不相上下,都是能並排行駛三輛大車的柏油馬路,家家戶戶大門臨路開,一排都是青一色的大鐵門,一磚到底的平房,當然有些人家仍然住著瓦房,大門也是老式木頭的,但這樣的情況畢竟是少數。
跟幾年前不一樣的就是村裡人很少,他騎了好長一段路隻零星碰到幾個老人。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愛種地,在外邊打工一年到頭能賺不少錢,還能見世麵,誰不願意往外跑呢?
其實孩子放寒暑假,村裡還是蠻熱鬨的,現在門上掛著大鐵鎖的,不全是去外地打工了,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去縣城或者鎮上陪孩子讀書去了。
縣城離天河村將近一百公裡,每天隻有一趟班車回村,來回車費就得五十多塊錢,在縣城陪讀的家長半年內回家的次數有限,有些家長甚至在縣城找了臨時工,一邊給孩子做飯,照顧孩子的起居,一邊打臨工賺點錢補貼家用,所以更回不來了。
等楊偉民反應過來,他已經到高飛宇家門口了,大鐵門緊閉著,他停下摩托車,在門上輕輕拍了幾下,就聽到裡麵傳來女人的聲音。
“飛宇,快去開門,是不是看病的人來了?”
高飛宇爸爸是天河村唯一的大夫,病看得不錯,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醫術,十裡八村有病有災的都來他家看病。
門打開了,高飛宇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是楊老師,他有點緊張,兩隻小手攥著衣服。他平時愛捉弄同學,但逃課,公然離開學校,跟老師對著乾,這些他平時可都不敢。
“楊老師!”高飛宇低聲說。
楊偉民從包裡掏出轉學申請,遞給高飛宇:“飛宇,這是轉學申請,以後不管走到哪裡都要好好學習。”
屋裡的高飛宇媽媽聽到說話聲出了屋子,看到楊老師立馬迎了上來:“楊老師,快進屋。”又朝著屋裡喊:“高強,楊老師來了!你快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