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民走出了校門又回過頭,說:“沈瑜,你好好給學生上課,娃們的課不敢耽誤。”
沈瑜明白楊老師的一片苦心,他對待學生,比對自己的親骨肉還親,對天河小學有著無法割舍的感情,無法接受天河小學在他手上關門歇業。
“楊老師,你放心去吧!學校裡我呢!”
楊老師走了,沈瑜看看表,離早讀結束還有二十分鐘,她拿上課本出了辦公室,站在校園中間的花園旁邊,注視著熟悉的校園,心中五味雜陳。
她又何嘗舍得離開這裡,天河小學既是她的母校,也是她奉獻了十七年青春的地方,這裡是孩子們造夢的地方,也是她夢開始的地方。
她2003年從西北師大畢業,不顧爸媽強烈的反對,放棄了在市裡重點中學教書的機會,義無反顧地來到天河小學成了一名普通的小學老師。不管爸媽怎麼說她傻,不長腦子,她從沒有因自己的選擇後悔過,可現在她有點拿不準了,學生一批批轉走了,她的心也空了。
曾經喧鬨的校園如今變得冷冷清清,大部分教室門都上了鎖,桌子上落滿了灰塵,隻有一間教室還開著門,像一座孤島一樣,處處透著淒涼。
偌大的教室隻有五個學生,三年級、二年級各兩名同學,一年級一名同學,共五名學生,這是天河小學有史以來學生最少的時候。
因為學生太少所以將原來幾個班的同學都放在一個教室,這樣不僅好管理,最主要的是避免了很多麻煩,孩子還那麼小,一兩個人放在一間教室老師不但不放心,時間長了,還容易孤僻。
沈瑜剛到天河小學的時候,天河小學有十名教職員工,在校學生二百多人。從一年級到小學五年級每年級學生都不少於60人,前後左右的教室都坐滿了,早上一進校門就能聽到琅琅的讀書聲;課間十分鐘,花園邊上,乒乓球桌前,操場上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學生,吵鬨聲,喊叫聲此起彼伏。
放學後,學生們背著書包站隊,放學後的隊伍跟做早操時各年級的隊伍有所不同,按離家的遠近排列,分為八路,個子大小雖然不一,但排得整整齊齊,隊頭在校門口,隊尾都排到操場上去了。
沈瑜迎著夕陽,站在校門口前麵的空地上,看著如長龍般的學生隊伍向著不同的方向離開,她心裡美滋滋的,她做為他們的老師感到自豪和驕傲。
咣的一聲響,沈瑜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她回頭隻見陳甜甜和高飛宇背著書包衝出教室,李言和江夏也探著頭看熱鬨,隻有王悅一個人坐在教室裡認認真真地背書。
沈瑜連忙走過去,擋住兩人的去路:“甜甜,高飛宇,快要上課了,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陳甜甜理直氣壯:“楊老師不讓我們轉學,我們就不上課了,我們要回家。”
“對,我們就不上課了,回家去。”高飛宇挺起胸膛附和道。
沈瑜急出一身冷汗:“高飛宇,陳甜甜,你們不要著急,楊老師下午就回來了,你們轉學的事一定給你們解決,先回去,馬上就要上課了。”
學區在鎮上,從天河小學到鎮上大概10公裡的路,楊老師下午趕回來沒問題。
高飛宇梗著脖子:“課我不想上了,我要回家。”
陳甜甜看了高飛宇一眼,用手指了指手腕上的電話手表,高飛宇頓時就明白了陳甜甜的意圖,站在一旁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