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下人們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沈昭嬑繼續恐嚇:“經殿下斷定,馬車的轡繩被人動了手腳,你們都是馬房裡的下人,馬車出了事,你們逃不了乾係。”
場中所有人都誠惶誠恐,滿眼驚懼。
沈昭嬑目光一掃眾人:“殿下念在鎮北侯府世代功勳,隻要府裡查出真相,給殿下一個交代,便不會插手侯府家事。倘若你們不肯主動招認,便有謀害殿下的嫌疑,會有什麼後果,你們很清楚。”
如果不是對鎮北侯府起了懷疑,齊雍怎麼會來?
大家都不是傻子。
齊雍“活閻王”的名聲都被妖魔化了,有這麼一尊煞神在,沈昭嬑並不擔心他們不肯主動招供。
果然!
她話音剛落,便有人衝到衝堂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停地對大小姐磕頭:“小的劉寶根,是馬房裡的管事,有話要說……”
沈昭嬑心中一動,前世爹爹審問了馬房裡的下人,沒有查到線索,便隻當這是個意外。
祖母卻大為火光,認為駟馬失控,定是駟馬有不妥之處,是馬房管事失職,將劉寶根打了三十個板子,送去了莊。
後來聽說劉寶根一口氣沒有熬下來,人沒了。
劉寶根哭聲淒厲:“昨天是小的在馬房當值,轡繩換了全新的,車軸都擦了桐油……到了夜裡,前院負責跑腿的劉大成找小的一起喝酒,小的和劉大成都是劉姓本家,關係向來不錯,一時糊塗就應了下來,宿醉了一晚,第二天起早,便有些頭昏腦漲,沒再仔細檢查大小姐出車的車馬……”
沈昭嬑心中一寒。
前世她重傷昏迷,第二天醒來時,巧屏過來稟報,說外院有個叫劉大成的人昨夜酗酒,喝得神智不清,跌進了前院荷花池裡,人沒了。
母親聽聞此事,隻讓府裡仔細收殮,好好安葬。
“把劉大成帶上來。”
沈昭嬑麵色冷靜,轡繩是在劉寶根喝醉了之後才被人動了手腳,劉成嫌疑很大。
前世劉大成死無對證,馬房管事劉寶根隻是喝酒誤事,也不知內情,所以爹爹查不出真相。
鄭三將站在人群中的劉大成揪出來,一把摔到地上。
劉大成嚇得渾身抖如篩糠:“大小姐饒命啊,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謀害主子……”
沈昭嬑捧著茶盞,不疾不徐地問:“你昨天都見了誰,做過什麼?如實交代便是。”
劉大成腦子渾渾噩噩的,大小姐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小的昨天像往常一樣在外院,做一些跑腿的活計……”
他拉拉雜雜說了一堆話,沒一句重點,沈昭嬑仔細聽著,也沒有打斷他的話。
“……到了下午,小的酒蟲犯了,找了幾個相熟的朋友借錢打酒,可他們都知道小的有酗酒的毛病,不肯借錢,我一時氣憤,就找到了二房負責看門的張婆子借了印子錢,買了好酒好菜,去找劉寶根喝酒。”
陳錦若一聽劉大成攀扯上了二房,不由捏緊了帕子,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沈青詞埋下了頭,便是沈昭嬑查到了二房又怎麼樣?沒有任何實質證據,證明是二房在轡繩上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