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堂驚訝道:“你們倆早已商量好了?”
吳月霞笑道:“我去打獵,弟妹烹飪,咱們就賺取一個差價,不用自己開店也沒違背祖訓,為何不可?”
“那些野味在酒樓裡也賣得挺貴的,咱們是可以賺些銀子的。”方芸道。
雲清堂沒說話,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雲清林急忙道:“大哥,如果賺了銀子,咱們是不是就可以贖身了?”
每一年都有流犯被送往采石場,如果流犯一隻呆著哪裡也去不了,早已人滿為患。
所以,朝廷就頒布了一道法令,流犯在流放地待夠十年,籌集一百兩銀子即刻為自己贖身。
算起來,雲清堂兩兄弟已經在這裡待滿十年,連雲柯都待了八年了。
雲清堂心動了,但是卻覺得讓家中兩個女眷為自己籌集贖金,臉麵上實在是有些過不去。
吳月霞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急忙道:“相公,以前雲家在京城要什麼沒有,如今我們來到這大西南都已經十年了,你又何必計較這些?”
“若是我和弟妹可以儘快給你們仨籌到贖金,咱們雲家人何必被困在此處?”
“相公你也說過,將來若是有機會一定要替父親伸冤!”
聽到吳月霞這般,雲清林也急忙道:“是啊大哥,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等我們全都恢複自由,到時候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雲清堂被他的話逗笑了:“你這說的什麼話!彆瞎比喻!”
但既然全家人都將希望寄托在此,他也不好再反對什麼。
本來方芸一個婦人在鎮子上拋頭露麵很是不安全,但一想到這會子妻子吳月霞和女兒那矯捷的身手,他倒是放心了許多。
吳月霞急忙道:“相公放心,弟妹去哪裡,我和靈姐兒就陪著她一塊兒去!”
連兩個孩子一同帶上,就不怕有人想要暗中謀害他們了。
雲清堂見她們早已安排好了,也就點頭應允了。
次日去采石場上工的時候,雲清堂被新來的鄭校尉請去了主事院子。
“雲先生,彆來無恙!”鄭校尉一看到雲清堂,立刻雙手抱拳作揖。
雲清堂這才驚訝道:“原來是你啊!”
此人鄭雲,是他父親昔日部下的長子。
沒想到一彆多年,昔日那個毛頭少年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
鄭雲眼眶微紅:“雲先生……您受苦了!”
雲家遭難之際,有落井下石之人想要將雲大將軍舊部的人也拉下水,是雲清堂主動站出來撇清了所有人的關係,否則以他父親的身份,恐怕也會被牽連。
因此,在去年他父親去世前夕,再三交代他一定要報答雲清堂對他們這些老部下的救命之恩。
鄭雲雖然人在軍營,卻一直在想辦法申請前往西南。
這一次幾個把頭和山匪勾結貪墨原石之事傳到朝中,他立刻主動請纓申請了調令來了雲州,就是想要找機會讓雲清堂一家人回京。
兩人唏噓了一陣,鄭雲這才道:“雲先生,如今采石場的幾個把頭都已經罪有應得,這裡丟下一攤子爛賬,你也知我從小被養在軍營,對賬本之事一竅不通,雲先生可否幫個忙,先把這采石場的賬本給捋順了?”
雲清堂點頭:“鄭校尉的請求,在下豈能不應?”
明麵上是鄭雲有求於雲清堂,但雲清堂卻明白,這是鄭雲在暗中幫他。
做賬自然比去挖石頭輕鬆,他的身子骨也會好過一些。
雲清堂領了他的情,將厚厚的一疊賬本領了,就在鄭雲安排的一間廂房裡打開了賬本。
看了幾眼,他發現眼前雜亂的數字忽然變得清晰無比。
所有的進賬和出賬就像是流水般在他眼前劃過,每一個數字全都一字不落地進入了他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