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彆開臉龐,一路上都不肯看陸硯。
陸硯滿腔的酸澀,偏臉龐用目光描摹南知意,明明還是那個人,但她身上的軟綿綿和甜蜜好似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的尖刺。
咖啡廳。
陽光傾落,在南知意的指尖彙成一道亮眼的白。
“你想怎麼離?要什麼條件才肯離婚?”
南知意問。
至今她還記得領證那天的悸動,裴晚拎著親子鑒定書出現在裴家的客廳。
她的身份被質疑,連帶和陸硯的婚約也搖搖欲墜。
是陸硯挺身而出,牽著她的手,鄭重的許諾,無論她是什麼身份,他始終愛的是她這個人。
驅車趕往民政局領證的時候,天上下著瓢潑大雨,敲打在車身上發出“刷刷”的聲響。
那一天的南知意是難過的,二十多年的家頃刻間沒了,引以為傲的千金身份沒了,家人們看向她的目光再不複從前的溫暖,隻剩下冰冷和陌生。
可這一天的南知意也是幸福的,本以為是參雜利益的感情居然是純粹的,哪怕她在這一天跌至人生穀底,陸硯依舊不離不棄,矢誌不渝。
從民政局出來,陸硯撐傘將她護的密實,哪怕停泊車子的地方距離很遠,也沒讓她沾濕發絲。
那一條路漫長又甜蜜,每一腳好似都踏在了前往幸福的路上。
可沒想到這一切都源於一場誤會。
原來陸硯以為救命恩人是她,所以才會不計較她的身世。
那個救下她的人,原來是裴晚。
上天給她開了這麼大的玩笑,兜兜轉轉,不屬於她的終究成為一場空。
“為什麼執意要離?”
陸硯掀開酸澀的眼皮看南知意。
陽光將她細嫩皙白的皮膚襯的發光,她仿佛沐浴在陽光下的天使,隻是原本臉上的明媚張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靜冷。
靜的,他心中不斷的發慌。
“因為你對裴晚動心了。”
南知意一針見血。
“因為你和我在一起源於一場誤會,但我要解釋一下,我從沒以你的救命恩人自居。所以你不要把那種俗套的虐文的劇情用在我身上,我絕不接受用傷害自己的身體來贖罪這樣可笑的戲碼。”
“陸硯,我不是受人擺布的惡毒女配,裴晚更不是清純不染塵埃的絕世白蓮女主,你更不是拯救女人為己任的聖父男主角,所以,請不要對我道德綁架。更不要隨便擺布我的想法!”
陸硯皺眉,眸子中陰翳深深。
“陸硯。”
“不要做出這種懊悔莫及的表情,其實答案在包廂裡麵你和你兄弟說的時候已經有了。”
“你現在舍不得放手,隻是因為提出離婚的人是我而已。”
“我沒想離婚。”
陸硯氣息沉沉,蹙眉盯牢南知意。
“不,你想。”
南知意有點不耐煩,纖白的手指在咖啡杯的杯柄上捏了又捏。
“不過你是想和我發生關係之後再離婚。”
“那樣你不會太吃虧。”
南知意清泠泠的眸筆直的凝著陸硯,嘴角一抹諷刺,“你隻是扼腕不能如願了。”
“如果你要這個才肯離婚,我勸你,彆太荒謬!”
“姐姐!”
驀地,一陣輪椅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
為了和南知意聊天,陸硯清場了。
她沉浸在思緒中,竟沒發現裴晚什麼時候出現的。
南知意皺眉。
狠睨了眼陸硯,起身就要走。
“姐姐,我剛來你就要走嗎?”
裴晚加快了推輪椅的動作,直接將南知意堵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南知意冷笑。
“你又要玩什麼把戲?”
“如果想讓我捐骨髓的話,最好還是省省力氣,除非我死,否則絕不可能捐。”
這句話瞬間讓陸硯皺了皺眉。
“梔梔,晚晚的病情加重了,醫生說她最好保持愉悅的心情。”
“所以,你和我離婚,和她結婚去親親我我的,我保證她一定愉悅。”
“胡鬨!”
陸硯的臉沉下來。
裴晚臉上的表情也瞬間慌亂,“姐姐,我和姐夫沒什麼的,你千萬彆誤會。”
“需要我把婚紗照調出來,丈量一下你們之間的距離嗎?”
南知意調出那張裴晚親吻陸硯,陸硯手捧他脖頸的。
“如果親到一起都沒什麼,那你們的尺度和我真的不同。”
手機懟過去的一瞬,陸硯眸光閃爍,而裴晚臉上則是暈出羞色。
“大概把你們捉奸在床,你們也會說你們是清白的,這放眼整個出軌圈,也是炸裂的存在。”
“夠了!”
“不會發生這種事。”
陸硯沉聲。
裴晚在這時候把手裡拎著的袋子遞給南知意,“姐姐,彆和陸硯哥鬨了,明天是你的生日,他一早就叮囑我給你買禮物。”
“拿著吧。”
“收下禮物,和陸硯哥和好,隻有看著你們和好,我才能放心。”
“婚紗照的事情我已經解釋了,陸硯哥從始至終都是被逼的。”
說完,把那個袋子強製塞到南知意手裡。
南知意直接把袋子丟開。
袋子剮蹭著桌麵,砰的墜到地板上。
裴晚的眼眶瞬間紅了。
“姐姐,你還沒鬨夠嗎?”
“陸硯。”
南知意直接忽略了裴晚的表演,看向眸色沉沉的陸硯。
“收起你的假惺惺,你現在和她一樣,在我眼裡麵目可憎。王八咬烏龜,不相上下。”
“說出你的條件,我隻想離婚。”
陸硯恨不得咬碎了後槽牙。
眼眸中迸出的光銳利的能殺人。
“南知意,你不過仗著裴西州給你撐腰,你還有什麼?”
一句話瞬間讓南知意的心跌至冰窟。
她頃刻間明白了為什麼陸硯會有今天這一出。
“所以,你今天帶著她來找我,表麵上是來挽回,實際上隻是迫於哥哥的壓力?”
陸硯皺眉,剛要解釋,南知意的聲音砸落。
“省省吧。”
“哥哥那邊我自會去解釋。”
“至於你們兩個,我祝你和裴晚終成眷屬,不孕不育,子孫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