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不算唬人,原主的死因,就是因為這一推搡,撞上了石頭,當場斃命。
讓她這個異世的同名靈魂一下子接了盤。
張翠花這種蠻不講理的人,竟然也會利用人多優勢,來道德綁架彆人。
但是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張白薇這種潑皮混混,並沒有什麼道德,莫說是給少彩禮了,就算她真的不對張柳青負責,最多也就是品德敗壞,被人唾棄罷了。
而張翠花弄傷了張白薇的頭,確是實實在在要負責任的。
按照饕國的律法,故意傷人者,根據情節嚴重性問責,少則杖二十多則流放。
知道了這其中的利害後,張翠花的臉色白了白,硬著頭皮繼續在地上撒潑打滾,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
村長張秀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張白薇,眼前的女人腰背挺直,風姿綽約,目光銳利如寒星,說話不急不緩、有理有據,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張白薇的父親生的貌美,她遺傳了他父親的美貌,卻少了幾分氣韻,加上平日裡乾的那些混賬事,更顯得這個人徒有其表,可惡至極。
可今日這麼一看,到底還是遺傳了些京都大家公子的風範。
張白薇恭恭敬敬地向張秀行了個禮,聲音不卑不亢:
“我說對柳青負責,就一定會對柳青負責的。既然如此,我不僅不計較頭上的傷了,還願意出五兩銀子作為禮錢,迎娶張柳青過門。隻是……”
“你且說說。”張秀接話道。
“我要張翠花立下字據,以後張柳青就是我張白薇的人了,我和柳青往後種種同張翠花一家再無瓜葛,無論以後貧窮富貴,兩家都不再來往。”
五兩銀子不少了,就連張秀家嫁兒子也隻要了五兩彩禮,村民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張翠花知道再鬨下去,她也撈不到什麼好處了,大喇喇地從地上爬起來。
兩人在村長的帶領下走完了程序,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張柳青都沒回過神來。
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自己竟然真的脫離了那個糟糕的家庭。
張柳青是張翠花家夫郎生的第一個孩子,他剛出生的時候,張翠花氣得要死,憑什麼隔壁家生了女兒,而自己隻有一個“賠錢貨”,一氣之下把他丟到柴房裡自生自滅,幸好被路過的張秀聽到哭聲救了回來……
就算勉強活了下來,他日子也過得格外艱辛,幼年在張翠花的打罵之下討生活,後來父親生了妹妹後難產而死,張柳青日子愈發難過,不僅要燒水劈柴種地做飯一刻不停歇,還要照顧年幼的妹妹,可妹妹繼承了張翠花的“優良”的基因,一點不知感恩,甚至長大後還攛掇張翠花把張柳青賣到窯子裡換錢。
要不是鴇父出價太低,張翠花覺得不合算才作罷。
張柳青看著遠處匆匆趕來找張翠花要錢的妹妹張花青,心冷的越發厲害了。
突然,他察覺到一旁有一道熾熱的目光牢牢盯著自己,抬眼望去。
眼前的女子高挑清瘦,細眉妖目,盈盈一笑的時候,眼中有流光閃過,明媚的如同帶露的迎春。
張柳青實在沒法把眼前的明媚女子與往日裡那個不學無術的混子聯係在一起。
他非常迷茫,嫁給她,會是另一個深淵嗎?
張翠花喜滋滋掂了掂懷裡的銀子,全塞給了她的寶貝女兒張花青,母女倆笑得合不攏嘴。
一個相貌醜陋且不能乾重活的拖油瓶竟然還能換到五兩銀子,多劃算的買賣!
婚期定在下月初五,距今還有小半個月,張翠花心裡盤算著回家讓張柳青在結婚前多乾點活,好榨乾他的最後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