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齊司遙後,已經快到十二點,可方才的溫馨畫麵讓陳立川窒息,又驅車在寬廣的街道中狂飆,最後停靠在財貿。
總是會習慣性地來到這裏,而臨街過於安靜,連路燈都昏昏欲睡。
陳立川拿著手機稍有猶豫,還是撥通了老徐的電話。
“陳董,請吩咐奴才。”
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老徐調皮的聲音。
“心情莫名很不好,出來陪我走走?”陳立川笑道。
“你滾,這麽冷的天,你讓我出去?有沒有公德心,話說你現在在哪?”
老徐滿口牢騷。
“學校門口,我開車過來的。”
“意思是你吹著空調,讓我冷兮兮地跑過去找你?”老徐不樂意了。
“不是,主要車開不進去,門衛都睡了。”陳立川無奈道,這姑娘在有些事情上格外斤斤計較。
“我不,要不你走進來,我最多陪你在學校裏走走,這已經很夠意思了,不行你就回吧?”
老徐故意刁難,這樣陳立川也懶得走進來了吧?心裏很畏懼深更半夜的獨處,隻有離得寢室近一點,才會有安全感,擔心堅持丟盔棄甲。
“行,那我走進去,正好我想吹吹涼風,你下來的時候記得多穿點。”
陳立川當即下車,傳出關車門的聲音。
“不是,你真來啊?”
徐晚棠高呼道,可陳立川那邊已經掛斷電話了,躺在床上無奈長歎,稍磨蹭片刻後,也隻好起身。
“去哪呀?”
秦一丁連忙八卦。
“陳董發神經,非逼著我下去,我去應付應付。”
老徐滿臉不情願,就穿著睡衣,套了一件大棉衣後,匆匆走出寢室。
薛怡、田鳳霞笑著目送,自從要到魔都阿姨的名額後,對徐晚棠熱情得不得了。
陳立川在一處蹲著抽煙,老徐下來後,默默也蹲在一旁,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陪著他。
好片刻後,陳立川才長長地籲一口冷氣,開口抱怨:“你性子咋這麽奇怪,給你門店為什麽不要?更何況那是你應得的,廣告部每個人都拿獎金了。”
“你要再說這事我可上去了,之前我家裏出事,你那麽幫我,我都記在心裏,所以那點小忙你要還跟我客氣,就是沒把我當朋友。”
徐晚棠抬頭望著掛在天邊的孤月,心疼它怎麽那麽孤單,總是一個人偷偷出來。
“行吧。”
陳立川點點頭,也不好再提這事,兩人突然又安靜下來,享受著此刻的寂寥。
“你明年......”
“立川,你過年......”
兩人同時開口,目光對視後,皆是笑了起來。
“你先說!”
又異口同聲。
“我說!陳董你聽著。”徐晚棠急忙搶先,“今年你回老家嗎?”
“不回了,今年會特別忙,而且全國各地跑。”
陳立川低沉說道。
“你也不回了?看來得我一個人坐臥鋪啦。”徐晚棠努努嘴,齊司遙也不回了,已經在晉源定居。
陳立川清楚老徐口中所指的另一人是誰,所以沒再問這個話題,急著說起其他事。
“老徐,我跟你說件正事。”陳立川嚴肅地看向徐晚棠,“明年實習來我公司吧,我讓孫總親自帶著你,對你的提升會很快。”
陳立川有私心的,他想將徐晚棠捆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行的,我得去鄉下支教一年。”老徐立即搖搖頭拒絕。
“支教?什麽時候決定的事,怎麽一直沒聽你說起過,再說靠譜嗎?而且支教的環境非常糟糕,你肯定受不了的,千萬別衝動。”
陳立川眉頭緊緊蹙起,聲音陡然變高,在漆黑的夜裏像是爆發激烈的爭吵。
“學校裏安排的,我們這批報考教師資格證的都有要求,不是,你就這麽小瞧我?咱們寧縣周邊鄉鎮的環境也挺差的吧,又不是沒體驗過。”
老徐瞪一眼陳立川,很不服氣地反駁。
“我還是不建議你去。”
陳立川重重一句。
“這件事都已經定了,再說名額都遞交上去了。”徐晚棠淡淡道。
隻是簡單的一問一答,就會隔開數千公裏的距離。
“唉......”
陳立川望著齊司遙長長歎氣,目光在此刻變得輕柔,又抬起手......
“呀呀呀,好冷啊,真扛不住了,我細皮嫩肉的,不像你那麽糙!”
老徐嘴裏嘀嘀咕咕,縮著身子站起,然後慌忙逃回寢室裏,她注意到抬起的手了。
“你回來!”
陳立川急著大喊。
“你別害我,回見。”徐晚棠頭也沒有回,可是,可是在轉身的時候,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了,心真的,真的,特別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