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問罪(1 / 2)

大夫很快來了。

許秧秧坐在舅舅懷裡,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母親蒼白的麵容,和長長的血痕。

“大夫,窩娘親怎麼樣?臉上會留疤嗎?”

大夫歎息道:“這麼長的傷口,留疤是必然。”

“哇嗚嗚嗚嗚……”許秧秧再也忍不住哭了,媽媽在現代已經遭遇一次毀容,為什麼到了這裡還要遭受一次?

許秧秧伸手抓住大夫,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抽抽搭搭地央求大夫幫幫娘親。

哭得成可憐了。

再哭下去,大將軍這顆心得碎!

“治不好吾妹臉上的傷,本將軍要你項上人頭!”

大夫臉色一白,苦澀著臉跪下來。

他就是個平頭老百姓,哪裡來什麼祛疤藥,倒是皇宮裡有淡化疤痕的膏藥。

皇室的東西哪是朝臣能享用的?

許秧秧的眼淚如泄洪一般越發洶湧,雖沒怎麼出聲,肩膀抖得一聳一聳的。

這是傷心壞了。

容大將軍生了四個兒子,根本不知道怎麼哄女兒,手足無措地擦眼淚,結果越擦越多。

“哎喲,彆哭彆哭了,不就是皇宮嗎?舅舅去給你娘搶來,實在沒有,還有你大哥。”

“你大哥藥王穀學醫多年,要是連個簡單的祛疤藥都製不出,就滾出家門去!”

“真,真的嗎?能拿到祛疤的藥嗎?”許秧秧抽抽搭搭地問,兩隻眼睛泡在水裡這一會,紅彤彤,亮澄澄的。

看得容大將軍心一顆心像泡在水裡,酸軟得厲害。

“當然!”

“大夫,本將軍妹妹其他傷勢如何?”容大將軍看著妹妹纏著厚布的手指,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外傷隻需用一段時間藥便能痊愈,倒是這內在,虧損嚴重,又寒氣入體,想養好不容易,平日裡吃些好的,也不能吃太多,先食清淡,再慢慢過渡葷食,且不能再受寒,再有一次,性命難保。”

大夫由管事領著出去開藥方,屋裡剩下一躺著,兩坐著,一站著的。

許齡站著,如坐針氈,瞧見容大將軍掃過簡陋漏風的屋子,屋裡除了一張床便是眼前的一張八仙桌和兩根木凳,其他物件半點不見。

他心頭一跳,連忙道:“都怪下官忙於公務,疏忽了後院。”

“來人,抱兩床新棉被來,還有五姑娘的衣裳!”

“大冬天的,屋裡怎麼不見一點炭火?立馬給海棠苑送一筐炭火來!”

點了炭火,屋裡終於暖和。

許秧秧也換了套厚厚的新衣裳,舅舅選的紅色,說是喜慶,丫鬟又給梳了發髻,點上珠釵。

外麵罩著紅色小鬥篷,白白胖胖的,一雙眼睛更是撲閃撲閃,像兩把小刷子,掃得人心癢癢。

容大將軍沒忍住在她臉上捏了兩把。

許秧秧的臉蛋不僅紅了大塊,眼裡還閃著淚花,嚇得容大將軍連連道歉。

許秧秧沒想哭的,是這具身子過於嬌弱,磕著碰著就紅了,稍微痛點眼淚就忍不住要出來。

哎……穿過來心臟病是好了,但怎麼就得了個淚失禁體質啊?

許秧秧忍不住崛起小嘴,容大將軍如臨大敵,趕緊認錯:“舅舅錯了,不捏了不捏了。”

一個魁梧大漢,此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說話都輕聲細語的,許秧秧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