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傘移開,露出向明的臉,薑容音就笑不出來了。
向明來光華殿,除了薑昀吩咐,也沒人能指使動他了。
“九公主,殿下請您去東宮。”
聽到向明的話,薑容音坐直身子:“知道了。”
她心裡有一百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她要是不去,薑昀就會來。
他要是來了,可不會遮遮掩掩的。
薑容音歎了口氣,把發上的簪子頭飾都拆下來。
這些東西,哪個掉在東宮,薑容音都得死。
外頭的雨下得不算大,寶銀給薑容音撐著傘,三人朝著東宮走去。
到了東宮後,向明和寶銀守在殿外,薑容音走了進去。
寢殿內,打開的扇窗吹來涼意,薑昀正坐在小榻上看折子。
“殿下。”
薑容音俯身行禮後,薑昀也隻是斜睨了她一眼。
一片寂靜中,隻能聽到外頭的雨聲還有薑昀批閱折子時,朱砂禦筆劃落的聲音。
薑容音站的腿都麻了,有些無聊地看向窗外,而後便聽到了薑昀的話:“你是木頭?”
“啊?”
“孤把你喊來,你是打算在東宮站到入夜?”
薑昀抬手撐住頭看向薑容音。
“還是說,這兩日,小九在光華殿的日子過得太舒心了?”
聽著薑昀的話,薑容音也沒敢回,他這話,是覺得自己沒主動來東宮尋他,生氣了吧。
“我隻是看殿下這幾日忙於政事。”
薑容音斟酌了下話,這才回他。
薑昀嗤笑一聲,眸光上下掃視過她:“究竟是孤忙,還是你忙?”
他不找她,她就恨不得讓他再也想不起來她。
薑容音在光華殿的日子,簡直不要太瀟灑。
“過來研墨。”
薑昀收回手,重新坐直身子,隻留了這一句。
薑容音深吸一口氣走上前給他研墨。
東宮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就連這墨都帶著幾分鬆香。
“父皇今日跟孤說,要給你再指一門親事。”
薑昀低頭處理公務,抽空還說了一句讓薑容音心跳加快的話。
“殿下怎麼說的?”
薑容音咽了下口水,薑昀眸光不動聲色的看向她研墨的手。
“他確實疼你,挑出來的人,都是個頂個的好家世,一點兒也不輸給秦時言。”
“你的事,你問孤?”
薑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手握住了薑容音的手腕。
薑容音手一頓,墨灑出來些許,濺落到薑昀麵前的折子上。
“容音的婚姻大事,自是殿下做主。”
況且,她哪裡有自己選夫郎的權利。
“墨灑了,你分神了,小九。”
薑昀握著她的手,用一旁的帕子給她擦乾淨手指上的墨。
思緒轉回到一個時辰前。
紫宸殿中,皇帝和薑昀剛剛議完事,就聽大總管郭廣義說皇後娘娘來了。
魏皇後和皇帝之前因為薑容音的事情,關係有些微妙。
如今有了薑昀,魏皇後倒是也願意親近皇帝了。
她來紫宸殿,為的就是薑容音的婚事。
言語間也是說,如今秦時言和楚清音有了婚約,薑容音若是遲遲不嫁,難免惹得外人猜忌薑容音是因為秦時言不想成婚。
不如趁此機會,給薑容音也挑一門婚約。
魏皇後帶來的名冊,皇帝翻看了,挑不出錯來,就隨口問了薑昀一句。
薑昀倒是沒說什麼,讓他們自行做主。
他知道魏皇後不喜歡薑容音,一直都想將她嫁出去。
可薑容音是他養的雀兒,他不放手,她哪裡敢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