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尼爾伸出細長的舌頭,舔了一口爪尖滾燙的鮮血,這種有溫度的鮮血讓他感到全身亢奮。此刻的他戰勝了曾經秒殺他的強敵,感受到了一種站在人生巔峰的成就感。這麽多年來,他一直生活在戰敗的恥辱中,他不惜用那種禁忌的力量改造自己的身體。他知道一旦失敗,自己的意識會徹底毀滅成為一具空殼。然而他堅持了下來,用心中的恨意填充著大腦不斷抵擋住這種來自上古的力量的衝擊。
此刻,他的意識再一次得到升華,帶著打破恥辱枷鎖的力量,他體內的力量進一步得到提升,他無比肆意地抬起自己的右腳爪,狠狠地向寧落凡的頭踩去,寧落凡徹底放棄了抵抗,打算就此結束自己悲慘的一生。
“嗒”。
畫麵像是定格了一樣,卡羅尼爾肆意張狂的一腳死死地停滯在了半空,再也無法觸及寧落凡一絲一毫。
一隻穿著黑色高貴皮鞋的腳,輕輕地抵住了卡羅尼爾的腳爪。
“滾。”
這隻腳的主人冷漠地吐出一個字眼,毫無任何感**彩,隻是單純的命令。
卡羅尼爾看著麵前身著黑色華服的男人,沒有任何的質疑,語氣畢恭畢敬道:“是!”然後他趴在地上,一聲不響地翻滾著,他滾得很專注,很用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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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魔獵無人出聲過問,全部對著這名男人畢恭畢敬地行禮。
因為在所有魔獵的心中,時刻謹記的第一原則就是——對於天選者的一切必須絕對服從,不能有任何的質疑。
而麵前的這個男人,是在天選者中都擁有極高地位的少天命。隻要這個男人下令,就算讓所有魔獵立刻對整個卡洛省的居民展開無差別屠殺,他們也會立刻毫不猶豫地照做。為天選者而生,捍衛天選者的權威,這就是魔獵存在的意義!
少天命對著所有魔獵做了個手勢,立刻,所有魔獵包括還在地上滾著的卡羅尼爾馬上捂緊了耳朵。
“你還記得我嗎?”身著黑衣的少天命半蹲著身體,俯視著寧落凡道。如果在場的魔獵能夠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感到不可思議。不是因為話的內容,而是少天命的聲音裏居然帶著些溫度,這是一句有溫度有感情的話。這種話在他們看來,是不可能從被稱為完美機器的少天命嘴裏說出口的。
在所有魔獵包括大部分的天選者的印象裏,少天命對於任何事物的情感態度都是零。沒有任何東西能掀起他情緒的一絲波瀾,就算當初迪斯迪亞攻擊霍爾海姆研究所了,他也隻是毫無感情地說了一句:“哦。”然後麵無表情地部署著回援策略。
然而麵對寧落凡,這個男人一反常態的流露出了些許感情。
寧落凡睜開了眼睛,他這一生裏遇見的人有很多,但在他腦海裏留有印象的卻沒幾個,因為他總會讓自己刻意地忘記一些東西。然而雖然已經不知有多少年沒見麵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是你!”寧落凡的語氣裏許多的感情,驚訝、慌亂、疑惑,還有一絲久別重逢的激動。
少天命冷峻的臉上冰雪消融般地露出了一絲笑意,“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能記得我啊……”
寧落凡望著這張熟悉的麵孔,眼中露出溺水者看見求生稻草的神情,她激動地問他:“你是來救我的嗎?”
少天命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掙紮的神情,但這一絲神情稍縱即逝,因為他清楚自己幫不了她,她注定隻能依靠自己的翅膀在天空翱翔。自己能做的隻有默默鬆手,讓她自己張開翅膀。
他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恢複了往日冰冷的樣子,冷酷、理智,毫無感情的少天命又回來了。他毫無感情地對寧落凡低語:“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就成長了這麽一點嗎?”
寧落凡眼中泛著淚水,囁嚅著說:“對不起,我已經很努力了,但是……”
“我以為你能變成振翅高飛的鳥,沒想到你隻不過是一隻在地上爬著的蟲。”少天命俯視著寧落凡,一種疏遠的感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寧落凡掙紮著從地上坐起,她緊緊地握住少天命的手,哀求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我求你了,再幫我一次好嗎?”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少天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等這雙眼睛再睜開時,所有的感情再次消失。他輕輕地捧起寧落凡的臉頰,微笑著說:“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寧落凡泛著淚光的眼裏重新燃起了希冀的火焰,她的身體激動地顫抖著,紅唇輕啟,剛準備想要說些什麽。
“既然你隻有這種程度,那就老老實實的重新變回……工具吧。”
卡羅尼爾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憤怒地咆孝著,用他剛剛掙脫桎梏更上一層的軀體向寧落凡發動了舍生忘死的一擊,他的鱗片在高溫下扭曲著,閃耀著妖異的黑光,他的爪子劃破層層扭曲的熱流,向寧落凡不斷靠近。
毫無預兆的,寧落凡回頭了,她對眼前這個爬蟲身上的氣息感到有些厭惡,她舉起了自己的拳頭,這個散發著白光的拳頭比天上的太陽還要閃耀。一拳擊出,仿佛有十萬顆星辰在一齊怒吼,那震懾靈魂的光與熱在一瞬間爆炸開來,卡羅尼爾在一道耀眼奪目的光柱中消失不見。
光熱散去,地上隻留下一道筆直的痕跡,見證著這撼天動地的一擊。
寧落凡望著前方,她忽然覺得用腳走實在太慢了。
那就,飛吧。
一對光翼在她身後展開,輕輕扇動翅膀,她身後留下的光輝點亮了昏暗的天空。
龍一心望著這道絢爛的光影,喃喃自語道:“飛吧,飛的越遠越好,離開這個腐朽黑暗的世界,再也別回來了……”
一眾剩餘的魔獵呆在原地一時間群龍無首,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之中有人發起了緊急求助信號,召喚外出追擊的其他魔獵趕緊匯合。有些魔獵順著剛才那道光柱的痕跡,想看看卡羅尼爾還有沒有屍體留下。
他們順著這道痕跡跑了數百米,終於在一片焦土中找到了一具乾黑焦瘦的人形物體,它的身上還在不斷散發著滾燙的熱氣,眾人把這玩意放到地上,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麽處理。
在過了很久以後,先前跑去追擊的魔獵陸續歸來,一眾外出追擊的魔獵也是死傷慘重,算上和寧落凡交手送死的那幾個魔獵,在場的魔獵隻剩下了不到六十人。
最後,羅爾和菲爾斯也慢慢吞吞地趕了回來,菲爾斯看著一眾圍在原地無所事事的魔獵,大喊道:“這裏是什麽情況,怎麽突然讓我們趕回來了?”
在他一步趕回來的搭檔普魯漠臉色難看道:“那個覓心殺手團的團長寧落凡突然爆發出驚天的實力,直接破空而去,臨走前還順手把卡羅尼爾教授打炸了……”
“什麽?”羅爾和菲爾斯同時驚呼起來,不過一個是驚喜,一個是驚怒。
菲爾斯怨恨地看了一眼羅爾,憤憤道:“你這個垃圾居然這麽走運,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我遲早會向上麵報告你的惡劣行跡的,你早晚會受到製裁的!”
羅爾聽了卻毫不在意,隻要卡羅尼爾這個最麻煩的破鼓風機被人打爆了,上麵的人他有的是辦法湖弄。他在心裏暗暗竊喜起來,心中暗道:難道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嗎?我把他的團員放跑了,他幫我把老鬼教授打爆了,哈哈哈,當好人果然沒錯啊!
卡塔看見羅爾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馬上知道這家夥又在外麵乾什麽好事了。他按著羅爾的腦袋,低聲喝道:“你小子是不是又臨陣脫逃了?我跟你說了多少回……”
“啊啊啊,我知道了,戰鬥的時候如果打不過,拚了命也要戰鬥到最後。我又沒有逃跑,隻是跑得慢了點沒追上敵人而已。”羅爾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卡塔無奈道:“你真的沒逃跑?”“沒有。”
“哼!”卡塔還是捶了羅爾一拳,羅爾摸著腦袋不滿道:“我都沒逃跑了,怎麽還打我?”
卡塔沒安好氣道:“叫你平時吊兒郎當的不努力,要是好好努力訓練你會追不上敵人?以後回去你給我加倍訓練!”
羅爾抓著頭發懶散道:“喂喂,你饒了我吧,加倍訓練什麽的是開玩笑的吧,我可不想乾那種無聊的事情啊,啃玉米看電視才是真正的人生……”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對話時,那具焦黑色的人形物體突然起了異變,它焦黑色的外殼不斷龜裂,一片片黑色變焦的鱗片不斷落下,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其中破殼而出。眾人屏息凝神,心中不禁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卡羅尼爾教授還沒有死?
“啪卡”,焦黑的外表徹底破碎,一具泛著黑銀色光澤的軀體暴露在眾人眼中。這具身體遍布著黑銀色的鱗片,散發著無比濃鬱的生命力,卡羅尼爾教授原本老朽的外表竟變得年輕了起來,從八十歲左右可以直接下葬的狀態,變成了五十多歲尚有一戰之力的中老年人。他的身形變得更加精瘦,但充滿著百煉精鋼般的爆炸力感。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在那一擊之下,卡羅尼爾依靠強大的恨意堅持了下來,不斷地激發體內的兩種力量與寧落凡的熾滅之力進行殊死搏鬥。一開始三種力量各自為戰,相互不停吞噬著對方。到了後來,寧落凡的力量反倒成了熔爐一般的存在,不斷促進著卡羅尼爾體內的兩股力量進行融合。最終,他完成了不可思議的壯舉,他成功的將兩股不同時代的力量合二為一,煥發出了全新的生命!
現在的他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力量,他甚至感受到了之前都未曾感受過的東西冥冥之中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能了解到那種東西,自己的力量與生命將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這一次的任務雖然損失慘重,但他個人收獲頗豐,他亢奮地揮動了一下手爪,五道銳利的爪風立刻將地麵犁出五道深深的痕跡。這種力量與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張狂地大笑著,任務失敗的挫敗感被一掃而空。他即將進入新的世界,與之相比,一次任務的損傷完全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一旁的眾人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半晌過後,連忙有人上前為教授披上外套。
菲爾斯驚詫地看著卡羅尼爾教授起死回生,連忙向他匯報道:“報告教授,羅爾這個廢物在行動中消極怠工,故意放跑覓心殺手團成員,請教授明察!”
卡羅尼爾彈動了幾下手爪,冷聲怒喝道:“嗬,羅爾你這個不成器的廢物,三番五次地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來人,把這個廢物給我斃了,以儆效尤。我看誰以後還敢對魔獵守則陽奉陰違!”
羅爾當場嚇得麵色慘白汗流如漿,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卡羅尼爾伸出細長的舌頭,舔了一口爪尖滾燙的鮮血,這種有溫度的鮮血讓他感到全身亢奮。此刻的他戰勝了曾經秒殺他的強敵,感受到了一種站在人生巔峰的成就感。這麽多年來,他一直生活在戰敗的恥辱中,他不惜用那種禁忌的力量改造自己的身體。他知道一旦失敗,自己的意識會徹底毀滅成為一具空殼。然而他堅持了下來,用心中的恨意填充著大腦不斷抵擋住這種來自上古的力量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