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傅觀立刻挑眉涼涼看他一眼。
玄淼是什麽人?
他跟在傅觀身邊時日不短,怎麽會不知道這一眼神的意思?——主子爺生氣了,這一眼就是警告!
頃刻間,玄淼渾身震了一下,心中卷起了驚濤駭浪:了不得,真是了不得了。王爺這究竟是怎麽個意思?
此事,傅觀淡淡道:“什麽假王妃。她是與我拜過天地,真真實實與我成親之人,何時成了假王妃?
“玄淼,謹言慎行這四個字,還需要我再教你麽?往後,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好好掂量掂量。”
玄淼深吸口氣,重重低下頭,說:“是,屬下知錯了,謝王爺教誨!”
*
雖然傅觀說要留下兩日的時間給南淮府水患及時疫之事收尾,但其實不到兩天,他便將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
僅剩不到十名的時疫受染者被另外妥善安置,集中治療;其餘未受染百姓也悉數回到城中居住;至於那些剛剛病愈的百姓,則被要求定期回診,避免有複發的可能。
此外便是徐家父女的凶殺案。
縱然凶手已經被捉拿歸案,但無辜枉死的被害人還是要回歸故土。
趙知府知曉死者在尋江鎮尚有老者需要贍養,一時心慈,不忍死者葬身異鄉,便做主請傅順帶將死者的屍首一同帶回尋江鎮,交由尋江鎮縣令代為安置。
死者為大,傅觀沒有拒絕的道理。
於是在啟程這日,回返尋江鎮的隊伍當中多了一輛拉送屍體的馬車。
好在尋江鎮距離南淮府並不算太遠,眾人一路緊趕慢趕,到底是趕在徐家父女屍體腐壞前趕到了尋江鎮。
宣平王府儀仗隊親臨,尋江縣令自然少不得出城迎接。
傅觀隻得先辦正事,而樓西月則趁此機會先趕到了班惜語和聞寂聲下榻的驛館。
她到的時候,鎮上的百姓都趕著看宣平王儀仗隊的熱鬨,驛館內外正冷清得出奇,裏裏外外並沒有多少人在。
樓西月問了人,得知班惜語所在的院落,便沿路尋找過去。
半途中,她穿過一座院落,忽而聽聞一陣悠遠的琴聲。那琴聲宛若潺潺流水,在一片靜謐當中尤為悠然悅耳。
她不由得停頓片刻,怔神之時,那琴聲節奏倏然一變!激烈的琴弦交錯,宛若千軍萬馬戰場交鋒,兵戈相見,殺意凜然。
樓西月不禁為之一震。
但旋即,那琴音又急轉直下,激烈的變奏又化成攜帶春雨的風,柔情中又帶幾分蕭索之意。
樓西月聽得微微入迷,一麵走,一麵想,究竟是何人在彈曲?
疑惑間,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誒,你是誰家的護衛,走錯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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