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寂聲:“……”他沒忍住倒吸了口涼氣,然後搓了一下胳膊,說:“你這說得還怪嚇人的,乍然聽見這句話,我還以為樓西月在京城遭遇了不測呢。”
班惜語:“……”她愣了一下,然後仔細回想自己說的話,隨後無奈地笑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少烏鴉嘴,西月在京城一定平安無事。”
“是是是,我烏鴉嘴——不過你什麽時候秘密給樓西月送信了?”聞寂聲問。
班惜語:“就在霄雲寨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宋然則和沈之航撤掉了暗中盯梢我的人,於是我抓到機會,給西月寫了封信。”
但是信鴿回來的時候,卻沒有帶來樓西月的回信。
這不像是樓西月的作風。班惜語想,那封她寄出的信件,很有可能是被其他人給攔截了,並沒有如願到達樓西月的手中。
班惜語推測:“我想,那封信很有可能是落到了宣平王的手裏了。”作為親王,宣平王的府邸想必是戒備森嚴。
若是信件被攔,那也是在情理當中。班惜語說:“好在我用詞謹慎,並未在信中透露太多線索與內容,否則這事還真是不好交代。”
聞寂聲靜靜地聽著,片刻後,他道:“其實樓西月那邊,你用不著太過擔憂。她有多年的江湖曆練,京城再險惡,她也有能力應對。”
他又道:“不過,你若是實在關心,等到了南淮府,我便聯係聯係在京城的朋友,委托他們幫忙查探一下消息。”
班惜語又好奇了。她扭頭望過去,又迅速別開眼:“你在京城也有朋友?”
聞寂聲解釋說:“交情不深,勉強算得上朋友。他欠我一個人情,請他幫一點小忙,那還是可以的。”
“那就麻煩你了。”班惜語道了聲謝。
而後兩人又沉默下來。
靜謐之中,唯有茅屋之外風雨瀟瀟之聲。班惜語聽著雨落不停的聲音,以為這一方世界靜得似乎隻剩下他們兩人了。
隨後,他們又說了會兒話,漸漸的,班惜語那邊就沒了動靜了。聞寂聲探頭看了看,狹窄的視界裏,見她已經背靠著木牆安然睡去。
班惜語的呼吸很淺,隔著這些距離,若非聞寂聲耳力過人,否則根本聽不見。
聞寂聲靜靜看了會兒她,然後輕手輕腳地從架子後方走了出來。他從包袱當中拿出一件披風,緩緩踱步靠近,繼而輕輕地蓋到她身上。
班惜語似乎已經熟睡,並沒有被聞寂聲的動作而驚醒。
聞寂聲細細地瞧了瞧她,嘴角帶著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笑意。
片刻之後,聞寂聲扭過頭看了眼天色。此刻,窗外天光暗沉,夜幕四合,已是入夜時分了。
他在班惜語周圍點上驅蚊蟲的香料之後,亦回到木架後方,倚著柱子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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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班惜語是被雷聲驚醒的。她猛地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暗淡的光。她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