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心疼地看著被抽打的馬,又勸道:“事情是急不來的嘛,你急有什麽用呢?慢慢兒來,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
話沒說完,江渡就忽然回過頭狠狠瞪了村民一眼。
村民老漢:“……”
此時,江渡眼眶通紅,眼睛裏還有明顯的血絲。細看之下,他眼裏還有幾分濕潤,像是要哭,又像是整夜沒睡。
村民被他這麽瞪一眼,頓時也不說話了——瞧這年輕人,什麽眼神啊。他不過是隨口一說,怎麽還像是給他委屈受了?
被抽打的分明是可憐的馬,人家小馬駒都沒哭呢,他一個大男人有啥好哭的?
村民又轉念一想,覺得也不能這麽說。萬一是這青年家裏突發噩耗,青年心中悲痛萬分,所以才這麽著急要趕路。
如此一解釋,那就說得通了。
於是村民歎了口氣,在江渡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還用過來人的口氣說:“節哀順變。你還年輕,總是要經曆這些的,等你年紀再大些,自然不會將生老病死看得太重了。”
聽見“生老病死”四個字,江渡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他深吸口氣:“什麽生老病死,你胡說什麽,不會有人死——”
話沒說完,前方忽然傳來一聲清亮的鳥鳴!
江渡動作一頓,即刻抬頭看去,隻見頭頂天空之上,一隻灰色的鳥在上方徘徊,並且有下落的趨勢。
見狀,江渡心念一動——莫非這就是班惜語和烏金傘用以傳訊的信鴿?
沒等他想明白,道路一側的樹林當中便倏然發出一陣響動。
樹影搖晃,江渡在一瞬間出了神。
村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年輕人,你怎麽了?”
話音落下,天空之上的灰鳥驟然向下俯衝而來,朝著江渡和村民猛撲過來!
江渡嚇了一跳,拉著村民要往後躲開。與此同時,兩人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金光,下一刻,一柄金絲傘謔的一聲在眼前展開,並且將灰鳥攏在其中。
烏金兩色描繪的傘一開一合,灰鳥便被一隻手抓在掌心。
來者長身玉立,體態輕盈地落在了馬背上。隻見他伸手一拉韁繩,馬匹便乖順地停了下來。
江渡和村民都有些發愣,兩眼呆呆地看著聞寂聲,半晌,道:“你是哪位啊?怎麽一聲不響的就冒出來了?”
江渡看看那灰色的鳥,又看看被男子抓在手裏的烏金傘,頓時明白過來:“你、你就是江湖人稱的,烏金傘?!”
村民:“?什麽傘?”還別說,這傘看上去是挺值錢的。
聞寂聲將灰鳥放飛,又將傘給收了起來,然後看向江渡,問道:“我是烏金傘聞寂聲,不過冒味問一句——那個哨子,為什麽會在你的手裏?”
他往後麵看了幾眼,並沒有找到相見的人。
莫名的,他心中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