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問了,也不會一口氣將話說完,非要問一句,答一句。
樓西月本來沒有多少耐心,這會兒碰上了傅觀,隻能忍了又忍。她問:
“先前我們查到顏允、平江知府、邱誌乃是琳琅閣的人。現在顏允和安寧公主有所勾結,是不是意味著,顏府的其他人,還有安寧公主也參與到了琳琅閣,也是貪汙大案的共犯?”
傅觀:“有這一可能,但我們也不能就此斷定安寧公主必然參與其中。或許,是顏府與公主達成了某種合作,互相交易,也未可知。”
樓西月:“照你這麽說,是認為線索還不夠充分了?”
傅觀:“單憑這些自然說明不了什麽。人證與物證齊全,方能定罪。不過想要人證,那也不難。胤王已經將公主和駙馬拿下,關入大牢。隻要嚴加審問,必然能問出幾句真話來。”
“那就是要等了。”樓西月說。她想了想,又緊接著問:“你認為胤王此人是否可信?”
聞言,傅觀抬眸看了她一眼:“為何這樣問?”
樓西月:“我方才告訴過你,在壽宴上,楚夫人似乎是有意拉攏我。我沒什麽背景,她真正要拉攏的不是我,而是你。”
她又道:“但楚夫人和胤王關係不一般。我想,也不是她要拉攏你,而是胤王要拉攏你。如果這個推論不錯,胤王果真要與你結盟,你又要如何選擇?”
聽完,傅觀忽然看著她笑起來。他笑得莫名其妙,看得樓西月一頭霧水。
緊接著,傅觀道:“我如何選,這需要問麽?我已與你合作,那麽自然是不可能與他結盟的。”
樓西月道:“與我或者與他合作,並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或許,你也想三方交易?”
傅觀斂了笑意:“胤王是大宣皇帝第三子,一旦與他有了牽扯,那麽在朝堂之上,我便選了陣營。機選了陣營,那便是與其他兩位皇子為敵。這等為自己樹敵的事情,我為什麽要做。再說——”
他忽然冷笑一聲:“那些皇子少不了皇位之爭。他們鬥他們的,鬥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我作壁上觀,樂見其成。如此,又何必趟這渾水。”
樓西月挑眉看他一眼:“原來如此……你,難道就沒想過要坐收漁翁之利?”
等他們鬥到兩敗俱傷,那就是傅觀趁亂上位的機會。
他也是皇室中人,皇位之爭,他亦是局中之人。
聽見樓西月這句話,傅觀抬起頭,漆黑的眼眸之中藏著幾分危險。他定定看她幾眼,忽而又微微一笑:“或許吧。”
“什麽或許?”樓西月心想,又在打啞謎。
傅觀:“或許我們該換個方向調查——你認為,若是從那家賭場開始入手,會不會更容易些?”
樓西月:“……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轉移話鋒的手法很拙劣,說話不夠爽快明白,做人不夠坦誠?”
傅觀撂下筆,身子微微往前傾了傾。他距離樓西月近了些,說話的聲音也近了。他眼睛裏帶著些許不明顯的笑意:
“那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太疑神疑鬼,與人相處總是缺乏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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