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班惜語都沒有尋到機會向外傳遞消息。因為從她正式在霄雲寨住下開始,無論她到什麽地方去,身邊總是有人跟著。
即便幸運地將人甩開,但很快又會被找上來。不僅如此,她周圍還有幾道若有似無的目光在暗中盯著她。
班惜語心知肚明,那是大當家和二當家派來的人,專門盯著她的。所以,班惜語不能輕舉妄動,隻得在山寨中四處閒逛,成了山寨裏最無所事事的閒人。
有時她會幫忙附近的老嫗做一些簡單的農活,偶爾也幫忙帶一帶小孩兒,不過更多的時候,她會呆在書堂裏。
寨裏的人都嘴碎的很,沒過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來了個玉麵軍師,既識文斷字,又會教書,最近這幾天更是和江渡一起呆在書堂,甚少離開。
江渡耳不聾眼不瞎,用不著打聽,他也從孩童的口中知道了班細語的身份和底細。
知道了她是主動自發地要助紂為虐,江渡便很是瞧不起她。兩人每每遇見,班惜語都被他甩了一個大冷臉,還有數不清的白眼。
原先他還會和她說上幾句話,但後來連眼神都懶得給了。
班惜語知道他這是嫉惡如仇,也是個正直的君子,所以也不曾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她隻耐心地跟他留在書堂,隻等沈之航漸漸放鬆警惕,再找機會和聞寂聲通信。
班惜語是不著急的,但江渡先急了。
一日,江渡將前來盯梢的山賊趕走:“你們幾個先滾開,我有幾句話要和你們軍師談一談。”
眾山賊是知道江渡不好惹的,加上沈之航一直袒護著他,所以也不想得罪。山賊們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退到數裏之外,各忙各的活計去了。
班惜語看著那些人離開,心中鬆了口氣。
她心想,看來自己一直在找的機會已經近在眼前了。
“先生找我有何要事?”班惜語笑著說:“實不相瞞,這段時間我也想與你聊一聊,隻是一直尋不到機會。”
聞言,江渡冷笑一聲,說道:“你要與我聊什麽?難道想勸我和你一樣落草為寇,一起效忠沈之航,好向兩位賊首表一表你的忠心?”
他說:“你若是打著這個主意,那便是大錯特錯。你不用在我身上費心思,去告訴沈之航,我絕不會成為他的幕僚,更不可能為虎作倀,讓他趁早死心,若是不然,一刀砍了我也成。”
班惜語:“……”
這可是天大的誤會。
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幫著沈之航籠絡人心,她隻計劃著纏住江渡,讓他先不耐煩,繼而向沈之航進言,說她一通壞話,最終一點點消除沈之航的戒心而已。
現在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這也正好中了班惜語的下懷。
她說:“先生誤會了,我沒有打算勸說你棄明投暗。”班惜語微微一笑:“不瞞你說,我來霄雲寨是另有目的——我想來這裏找一個人,不知道先生能否幫我?”
“找人?”江渡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你少唬我。你是宋然則帶來的人,你說的話,如何能信?”
班惜語:“我若果真自願為寇,這會兒怎麽會站在這裏?我若果真要當山賊,那麽整個平州,早就是霄雲寨作主了。”
江渡戳穿她:“那是因為沈之航和宋然則從沒有相信過你。”
班惜語:“以我的才能,若要取信於他們,又有何難。不過在於我願不願意做罷了——
“算了,眼下扯這些事情沒有意義,時間緊迫,我想問一問江先生,有沒有見過半個多月前被送到霄雲寨的一名女子,她名喚許琳兒,是麟州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