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顏允的行蹤,樓西月換了身夜行衣,又將長短佩劍帶在身上。
趁著暮色四合之際,她翻出窗子,身輕如燕地躍出了高牆,眨眼間消失不見。
而在她溜出宣平王府的時候,觀察到她異常動向的侍衛也即刻奔向傅觀的書房,將見到的一切回報給了傅觀。
玄逸問:“爺,咱們這新王妃也太奇怪了,要不我讓人跟上去看看?”他說:“這大半夜的,偷偷換上夜行衣跑出去,指不定是乾什麽奇怪的勾當去了。”
玄逸想到自己前不久還在樓西月手裏吃了虧,現在想起來還有些牙癢。
但傅觀卻說:“不用特意去跟,她武功不弱,警惕心也強,被她發現,恐怕得不償失,隨她去。”
玄逸不解地“啊”了一聲,說:“您真的不管她了?”奇怪,新王妃究竟和爺都說了什麽,怎麽爺對她的態度變這麽快?!
傅觀淡定道:“不是不管,隻是不用跟那麽緊罷了。”他喝了口茶,道:
“我已與她談過,之後她要做什麽,都不用攔,隻需每日上報她的去向便可。”
玄逸:“那……好罷。”
傅觀在奏書上落筆,一麵寫奏折,一麵問:“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麽事要回報?”
“哦,還有一事。”玄逸連忙說:“先前爺讓我去查平江知府名下一筆賬目的去向,現如今已經查到了。”
聞言,傅觀擱下筆,抬頭道:“是麽?那筆贓款現下何處?”
玄逸道:“屬下循著線索追查,不久前探子回報,說那筆贓款被秘密送給了顏老將軍的侄子,也就是安寧公主府上,一處莊子上的管家,名喚顏允的。”
顏允的堂兄弟,也就是顏老將軍的親孫子,乃是安寧公主的駙馬。顏允借著這層關係,攀上公主府謀差事,現在又和平江知府貪汙一案扯上了關係。
如此分析下來,顏允拿了這筆贓款,究竟是顏家自己吞了,還是送到了安寧公主的庫房,這都不得而知。
但既然那筆贓款到了顏允的手裏,那麽少不得要細細將顏家給查一查了。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顏允。
傅觀問道:“顏允此人的底細可有查明?”
玄逸得知了顏允私吞贓款,當下就將顏允的身價底細給查了個明白,現下一一向傅觀說明了,隨後又道:
“顏允此人好色又好賭,沒什麽本事,心卻是極貪的,且很會裝模作樣。京城裏所有青樓賭場,他都逛遍了。
“此外,屬下還查到,他除了常去那幾個下九流的地方,更是經常留宿在晴安茶館。”
傅觀:“茶館有什麽問題?”
這個玄逸倒是沒查清楚,他說:“晴安茶館是麟州城的一名商人開的,也有好幾個年頭了。他家的茶葉比旁人的稍微好些,許多達官貴人也時常到晴安茶館訂茶葉。”
傅觀:“照這樣說,晴安茶館還頗有幾分來曆了。”
玄逸:“是。據我探查的消息,今日顏允便要到晴安茶館去,隻是不知他的目的何在,怎麽偏偏盯著一家茶館。”
傅觀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說:“想必是這茶館裏有什麽東西,吸引著他非去不可。”
他道:“既如此,本王便去瞧上一瞧,那茶館裏究竟有什麽貓膩。”
“是。”
*
樓西月趁著月色來到晴安茶館之時,茶館裏外已是一片安靜,來往的茶客正各自散去歸家,大堂中也隻稀稀疏疏坐著幾個人。
樓西月藏身在茶館外的梧桐樹上,她借著微弱的燭光向外看,遠遠的便見得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邁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