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雲是麟州本土人士,家中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自小也算是衣食無憂。
她的父親在當地做些小本生意,每月的油水並不十分豐厚,但是養活一家老小足矣。
在過去的十數年裏,靳朝雲很滿意她的生活。
在她所暢想的未來裏,家人平安和睦,而她自己也將在兩年後,與早有婚約的心上人完婚。
靳朝雲以為自己終將走向平安喜樂的結局,但沒想到,她平靜的生活在數月前的追月節那日就被打破了。
那天清早先是消息傳過來,說是父親經營的鋪子出了大事,賣出的藥草有毒,不幸毒死了人。官府派人捉拿,將她的父母都下了獄。
而未婚夫柯林和父親的鋪子有所往來,因此被當成同夥,也被帶走了。
那個被毒死的不是別人,正是富家族內某一分支的庶出公子。
靳朝雲知道家人與柯林的為人,斷定這樁案子當中存有蹊蹺,一心想救家人出獄。
於是她來到富家,想為父母與柯林求情。
但沒想到,她這一去沒有見到遇難者的直係親屬,卻碰見了富家家主富臨。
富臨知道了她的目的,告訴她,富家可以放過她的父母與未婚夫,但有一個條件——她必須入住聆湘北苑,成為富臨眾多姬妾當中的一個。
靳朝雲沒有別的選擇,隻能含淚點頭答應。
當一頂轎子將她送入聆湘北苑之時,靳家二老與柯林也被無罪釋放。
起初,靳朝雲縱然心中不願,但見到父母平安,她心裏也還算安慰。可過了段時日,她從酒醉後的富臨口中得知,靳家之所以遭逢大難,一切都是富臨在背後搞鬼!
“當初是他在我父親的藥草裏動了手腳,間接害死了那位小公子。富臨這樣做,就是要逼我去求他,逼我自願入住聆湘北苑!”
靳朝雲滿眼痛恨,咬著牙說:“若非他那日喝醉了酒,我還被瞞在鼓裏!”
班惜語:“富臨竟然用此等下作手段逼人就範,當真是欺人太甚。”她看一眼靳朝雲,問道:“那你來聆湘北苑,有多久了。”
靳朝雲:“快三年了。”她說:“從我入府的第一天起,富臨就派人來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裝作乖順的模樣,才在一年後讓他放鬆了戒心,身邊盯梢的人才漸漸沒有了。”
班惜語問:“那柯林——就是你的未婚夫,他是怎麽混到聆湘北苑裏來的?”
靳朝雲回答說:“自從知道富臨陷害我父母的真相以後,我便計劃著要報仇。等他對我放鬆警惕,我便嚐試著與外界聯係。
“後來是柯林自毀容貌,又改名換姓,這才混入聆湘北苑之內。
“這麽久以來,我們一直在等待報仇的時機。我心中有了初步的計劃,但還沒來得及實施,你們就出現了。
“之後的事……”
聞寂聲接過話茬:“之後,柯林不希望你因為報仇而引來殺機,因此獨自刺殺富臨。沒想到刺殺失敗,還拖累了你。”
靳朝雲:“我沒想到他竟然瞞著我便動手了,若是我知道,我絕不會讓他為我冒險,還因此丟了性命!”
聞言,班惜語和聞寂聲悄悄對視一眼。
事情的經過,他們已經知道了,不過班惜語還有個問題想問清楚。
“你說,這些年你一直再等報仇的機會,那麽先前你和柯林商議刺殺計劃,就意味著近期便有一個除掉富臨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