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見過攝政王。”宋淵禮守在阮府門口,等了兩個時辰,終於是等到了人。
燕承胤穿了一身藏青的寬袖錦袍,交領處繡著繁雜精致的雲紋,袖口金邊鑲嵌,腰間係著琉璃寶石腰帶,一身貴氣。
“宋編修客氣了。”
對比於上一次,這次顯然心情不好,就是表麵客套都省了。
可是宋淵禮卻沒注意到這點,還上趕著殷勤的開口。
“府上還準備了晚膳,王爺公事纏身,想必還沒有吃飯,不如……”
阮紓意看了一眼,隨後開口。
“淵禮,攝政王應該是累了,讓人先帶去院子休息吧。”
“如果王爺不嫌棄,一會兒府上備了飯菜送過去。”
宋淵禮一經提醒這才注意到燕承胤那不耐煩的神色。
“對對對,是下官疏忽了,來人,快帶路。”
燕承胤看了阮紓意一眼,倒是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剛進院子,墨竹就打發人離開了。
“王爺,屬下還是去叫個大夫過來吧。”
燕承胤沉著臉,解開了外衣,身上裹著紗布,上麵都已經印出了血跡。
“這裡是阮府,人多眼雜,隻是皮外傷,不礙事。”
墨竹皺著眉憤恨地說到“孟丞相太過分了,趁著王爺你寒毒發作的時候找刺客偷襲,太後今日又招您入宮,一待就是三個時辰。”
他還想說些什麼,燕承胤就抬手示意他彆說話。
隨後甩手過去,一個飛鏢劃破了窗戶紙,直接釘在了外麵的柱子上。
“啊!”小玉嚇壞了,大叫一聲。
墨竹走過去開門,就看見一丫鬟驚魂未定地坐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個籃子。
“你乾什麼?”
“奴婢是來給王爺送東西的,是,是夫人吩咐的。”
小玉哪裡見過墨竹這樣凶神惡煞的護衛,紅著眼睛就差沒哭出來了。
“送的什麼東西?”
小玉提著籃子塞進了墨竹的懷裡,轉身就跑開了。
墨竹“……”
“怎麼回事?”
燕承胤在裡屋問了一句,墨竹看著那一溜煙離開的身影,回過神拿著籃子進了屋。
“阮娘子讓丫鬟送過來的。”
燕承胤打開籃子一看,裡麵是一些處理傷口的東西,還有跌打損傷的藥膏。
阮紓意竟然知道他受了傷?
“這阮娘子看起來要比宋淵禮那趨炎附勢的小人要聰明得多,她看上哪家公子不成,偏要宋淵禮當贅婿。”
燕承胤拿起藥瓶看了看,薄唇勾起一絲的淺笑。
“派人去給她送句話,就說本王快死了。”
一炷香沒到,阮紓意提著飯盒就過來了,墨竹沒攔,把人放進去了。
廂房裡掌著燭燈,那個說快要死的男人此時就坐在桌邊。
“攝政王這時候是回光返照嗎?”
“阮娘子說話還是這般好聽。”
燕承胤也不生氣,單手撐著額角,鳳眼微抬,語氣懶散。
“本王雖然不至於死,但也的確受了傷。阮娘子不是也知道嗎?還派人送了藥。”
還不是怕人在府裡出了事,太後找她算賬,不然誰管他死活。
阮紓意表麵不露聲色,心裡卻罵了好幾句。
“若是受了傷,民婦現在就叫人去請大夫。”
“阮娘子就不問問本王是哪裡傷了?”
“王爺傷在哪兒了?”
“心傷了。”
阮紓意實在是沒想到燕承胤這樣清冷霽月的人,嘴裡會說出這麼輕佻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