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西涼大戰前夕,很多將士誤食了有毒的食物。
那一戰,蘇氏一族折損了近百位族人以及十多萬將士們。
漠北天坑裡疊滿將士們的屍體。
皇上認定是堂哥蘇不疑叛變,無視蘇不疑被西涼敵人拆骨剝皮掛在城牆上。
下令監軍給伯父蘇誌勳實行車裂之刑。
蘇家族中男兒數百人被砍頭。
她第一次感受到何為無顏麵對族中父老。
他們的兒子、夫君、父親。
上了戰場,被自己人下毒。還要被誣蔑通敵叛國……
想到這一幕。
蘇如棠忍不住捂住胸口,額頭上滲出冷汗。
她好似瀕臨死亡的人一樣大口喘氣,沉著一張臉。
怎能不恨?
春熙忙過去拿掉周文宴嘴裡的襪子,“宴哥兒,你們真的是兄弟之間的打鬨?”
她輕聲的哄道:
“有什麼跟二奶奶說出來。不可欺騙二奶奶才對。”
周文慶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可以亂說話。
“宴哥兒,你說。”
聽到蘇如棠的聲音,周文宴跪在地上。
右眼腫的厲害,臉上青紫一片。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蘇如棠,見她眼神嚇人臉色不好看。
咧了咧嘴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母親。我好怕。”
他哭了幾聲,跪著向前。
右手攢緊蘇如棠的衣袂,語噎:
“大哥說要殺了我。”
周文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沒有。”
“你說昨晚和今天是給我一個教訓,說我是沒人要的野種。”
周文慶猙獰的發狂,“你撒謊,我打死你。”
“跪下。”
蘇如棠冷冷的看向周文慶,臉上厭惡至極。
“母親。我才是你的兒子。”周文慶慌了。
他怕蘇如棠為了一個野種真的不要他。一個不入流的野種而已,憑什麼來周家跟他搶奪周家的財產。
他想起偷聽到的話,周文宴像是他父親的私生子。
父親接回周文宴,是為了繼承周家的家業。
“我太縱容你了,越發的讓你無法無天。不把我的話放在心裡。”蘇如棠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兄弟鬩牆是大忌,讓你父親如何立足於朝堂之上,你將來如何進入軍中,你二弟如何進國子監讀書步入官場……?”
什麼?
母親想讓他進入軍中?
他想起自己跟著舅舅學武功,如今還在練習蘇家拳法。
周文慶徹底慌了,忙跪在地上。
“母親,我錯了。以後一定兄友弟恭,我再也不敢了……”
蘇如棠斂去眼底的恨,你若是兄友弟恭,那我豈不是白搭了戲台子?
目光幽深,放緩了語氣:
“宴哥兒,你說這件事如何處置?”
蘇如棠知道周文宴睚眥必報。
“你若是不願意處理,那我也會聽你的意見。不會理會你們兄弟之間的頑笑。”
周文宴聽明白了蘇如棠的意思。
垂首道:
“請母親為我做主,大哥分明不顧我哀求下了死手。”
周文慶皺了皺眉頭,心中憤恨。
他都願意退讓一步,周文宴居然還有臉讓母親責罰他?
看來,這梁子結下了。
哼……卑賤的孽種。
蘇如棠點點頭,“你說的也是。慶哥兒作為長兄,不為弟弟妹妹做好的榜樣,反而為了一個竹蜻蜓能把弟弟打成這樣。”
“若是不好好的責罰,明兒豈不是殺了誰也未可知。”
周文宴心頭驚慌,“母親,求您責罰大哥。”
周文慶連連搖頭。
他眼角瞟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長姐,你求求母親彆責罰我。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周文慶慌忙過去拉著周瓊羽的胳膊。
周瓊羽也是聽小丫頭說了一嘴,什麼夫人為了周文宴要處罰周文慶。
不過是頑笑小事,拿周文慶作筏子而已。
她害怕蘇如棠處事不公,跑過來看看。
“瓊羽,你來的剛好。”
蘇如棠溫柔的笑了笑。
“如今你也學著掌家,當家主母最重要的就是賞罰分明。不偏不倚,才讓仆人丫鬟信服,也讓公婆夫君敬重。”
蘇如棠說話間,見周瓊羽變了臉色。
心知她聽進去了。
周家這幾個孩子就是太聰明了,凡事都想著自身的利益。
分化他們,蘇如棠隻需要打蛇打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