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跟著宮人回慈蔭宮,
太後梳妝未出來,
寧妙雪正帶著貴女們對弈打發時間,
“沈二姑娘來了。”
寧妙雪率先發現沈月身影,放下棋子牽著她來到相熟的貴女麵前,笑吟吟道:“我虛長你幾歲,便托大稱二姑娘一聲妹妹。”
沈月前世同寧妙雪這位縣主接觸不多,但也知曉她性子不壞,
隻不過自幼進宮陪伴在太後身邊,被寵溺得有些嬌縱,行事隨性。
如今放下身段同自己交好,想來是得了太後的吩咐。
“寧姐姐。”
沈月這聲姐姐一喚出,寧妙雪樂得咯咯直笑:“倒是個乖巧的可人。”
“可會對弈?”
沈月點頭,寧妙雪一副解脫的誇張模樣:“可算是找到冤大頭了!阿月妹妹快替我與謝姐姐下棋!她那心思七繞八繞,我看的啊,頭疼!”
“不下了不下了!”
沈月被她按著坐到桌前,暗暗打量四周,唇角笑意真摯幾分,
與她對弈的是謝禦史嫡長女謝靈,京都有名的才女,而圍觀幾位也皆是重臣家中嫡女。
寧妙雪聰慧之名與謝靈不相上下,又怎會怕輸?
不過是想借此契機將她引進她們的圈子罷。
這份人情,她記下了。
黑棋用墨玉製成,入手冰潤,沈月拈著凝視棋局。
謝靈所持的白棋已經占據三角,布局嚴謹,棋力呼應成合圍之勢。寧妙雪的黑棋雖然隻占據一角,但棋勢如飛龍,呈一往直前的孤絕之勢。
沉吟片刻,她指尖拈起黑子落下。
謝靈訝異抬首,這才坐直身體認真幾分。
兩人沉浸在棋局中,沒發現大殿安靜下來。
你來我往廝殺半天,沈月指尖一頓將子落偏,原本要贏的局麵陡然發生翻轉。
“謝姐姐棋藝高超,阿月學藝不精獻醜了。”
她笑吟吟躬身,姿態謙遜。
贏了謝靈固然會得一時風光,但會累的寧妙雪得罪謝靈,索性她年紀小,倒不如輸上幾子,皆大歡喜。
“傳言誤人。”
謝靈如何沒看出的故意為之,心下熨帖之餘對沈月生出幾分欣賞,回禮直言道:
“皆說二姑娘自幼養在鄉野間,除相貌之外一無是處,如今才知竟是沈家嬌藏明珠,你比沈毓婉厲害。”
新棋局剛開始,轉頭殿中發生的事便被女官當閒話講給太後。
“哦?沈二竟險些贏謝家丫頭?”
太後輕笑,衝身畔朱軒禹半開玩笑道:“若這姑娘沒毀容,就衝這番聰慧識大體倒是比沈毓婉更適合側妃的位置。”
“說起沈毓婉,以前瞧著倒是算懂事,如今越長越糊塗!”
朱軒禹聞言,對沈月息下去的興趣陡然又冒了出來。
沈家的花瓶不僅身姿曼妙竟然棋藝同謝靈不相上下!
有趣!著實有趣!
“母後先梳妝,那兒臣先去看看。”
腳步匆匆的朱軒禹在殿門撞見朱謹,兩人結伴而行。
圍攏的貴女中,
朱軒禹一眼便被沈月沉思的神態吸引,嗬住欲通稟的宮人,快步走到沈月身旁站定,
她一身緋色宮裝窈窕,金色麵具正中杏眸瀲灩,仿有星光落下。
許是遇到難處,她貝齒落在下唇碾壓,將飽滿紅潤的唇瓣咬出淺淺齒印。
他眯著眼緊緊盯著沈月撩人的一舉一動,心頭仿佛有個細小的鉤子在抓撓。
毀容的沈月猶如雞肋一般,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細腰翹臀,那般曼妙的身姿隻是看一眼便讓他欲念橫生,恨不得按在榻上好生疼愛,
但隻要回想起她今日漏出的一角傷疤,欲念又頓時煙消雲散。
喉間滾動,朱軒禹垂在身側的指尖摩挲,在煎熬的欲念中,驀然對沈家生出幾分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