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繼續眸光如鷹道:“夫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父皇百年之後,你也不想在安成王和文景升麵前,搖尾乞憐吧?”
這一句,算是戳中李攸的肺管子了,他先前想擁兵自重,不就是為了不看彆人臉色嗎?如此看來,他跟十公主的目標,倒還是有相同之處。
不過,在表態之前,李攸還是要搞清楚,十公主這瘋狂的計劃,是否已開始實施了:“這新政,不會是你替武陵王培養心腹的手段吧?”
“父皇登基以來,國用就一直不足。根源就在於冗官、冗費。就說這文景升,他的三族之中,就有五十八人是官。而他反對新政的論調竟是,國用不足,加稅即可!你說,這種人配當右相嗎?”十公主說到最後,竟握緊了右拳,“可父皇竟覺得,加稅好,因為這樣,他就有更多的錢,來收集書畫珍玩了!”
李攸看著十公主右手背上那暴突的青筋,不禁大駭:這劇本不對啊,怎麼是個比我還瘋的!不對,跟這滿腦子殺兄弑弟逼父的十公主相比,隻想著聽調不聽宣的自己,簡直就是大魏純臣啊!
“可現在,馮相公等人,都被逐出朝廷了。我們倆,可掀不起大風浪,”
十公主狡黠一笑道:“不得誌的,可不止公公一人啊。”
李攸聽後,心中不禁一咯噔。皇子勾結大將,可是重罪中的重罪啊!尤其是大魏還有“九王之亂”的祖製在前,一旦被懷疑,定是滅族,審都不用審的。
李攸又道:“想爭儲,就得先有詳儘的計劃,然後才有可能成事,若隻是一時興起,那不過是癡心妄想,害人害己罷了。”
“詳儘的計策,我自然有,但你得先讓我身邊的人相信,你原來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十公主嘴角一彎道。
“你想讓我,如何證明?”
“簡單,你這些年,賭輸了多少家產?”
李攸是與賭毒不共戴天的,但原身卻最是好賭毒!故而短短幾年,就輸光了老爹用命換來的家業,淪落到要靠十公主的月錢過活。
“五……五、六萬貫吧,”
“好,給你一個月,湊足六萬貫。”十公主道。
李攸大駭,但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稍微一思索,就笑了出來:“不難,但需要公主幫忙。”
“你我既是夫妻,自然要幫你,不過你卻不可,直接問我要六萬貫。”
“不,我想要的,是拱衛府邸的禁軍的指揮權。”李攸道,“國朝禁賭,可醉仙樓卻開設賭場,所以抄沒它,正合適。”
十公主眉眼一挑,側頭朝廳門喊道:“秋蘭!”
“奴婢在!”一衣著乾練,麵冷如霜的少女推門而入。
“傳我的令,讓殿前司的人,聽駙馬都尉的令行事。”十公主解下腰牌,遞給秋蘭。
“諾!”秋蘭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