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銳麵孔漲紅,感覺到一種極致的暢快。
所有人都注視著他,便是趾高氣揚的張寧遠,此刻竟然像一條狗,向他求饒。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這就是掌控一切的感覺嗎?
過癮,實在是太過癮。
“既然沐公子將此事讓我來處置,依我所想,既然張大長老誠意十足,沐公子寬宏大量,自然不會將人逼上絕路!”慕容銳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一下,先安撫一下“受害人”情緒,降低他們的戒備心。
不得不說,慕容銳也算是老狐狸。
張天龍一聽這話,神色登時舒緩不少,便是一臉蒼白的張寧遠,也張了張嘴巴,一臉期待之色。
“不過,張世子乃尋釁在前,多次對沐公子出言不遜,若是一句道歉就行了的話,那也太兒戲了。”
張世子一聽這話,整個人嚇傻了。
你娘的慕容銳,落井下石,剛才還說得好聽,這直接殺一個回馬槍,你是要搞死我啊!
事到如今,張世子卻無可奈何,又驚又怒,痛哭喊道:“慕容家主,你不要搞我啊!沐公子,我錯了,我就不該對慕容姑娘生出覬覦之心,您大人有大量,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保證,從今往後,有您在的地方,我退避三舍,見麵必牽馬執蹬。嗚嗚嗚嗚,還請沐公子留我一條性命啊!”
張寧遠渾身浴血,此刻哭哭啼啼,哪裡還有一代天驕的瀟灑勁頭,簡直就是個小癟三,實在太跌麵。
慕容銳眉頭一皺,就你這鳥樣,也想做老子女婿,實在是丟人到姥姥家,著實丟人現眼。
“張長老的賠償代表的是張家,至於張世子這邊,我覺得還要對沐公子進行一個賠償。這樣的話,道歉才有誠意。”慕容銳嚴肅說道,“依我看,這次你送來的聘禮,便當做賠償,一並送與沐公子吧。”
“啊?!”張寧遠大吃一驚,爺爺賠了那麼多,慕容銳你這老賊,居然還要獅子大開口。
他又想炸毛,結果望見爺爺那吃人的眼神,他瞬間低下頭,不敢出聲。
“哈哈哈哈哈!慕容家主,果然考慮周全妥當。”張天龍笑著說道,“我覺得完全沒有問題,這些靈石都可以當做賠償,送與沐公子!慕容家主,還有什麼條件嗎?”
慕容銳心中突突,也擔心惹急這位老祖宗,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為了以後女婿和女兒往後過上好日子!
他這個嶽父,這個時候不猛砍一刀,那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啊。
不管了!
反正人都得罪死了,還不如一刀砍到大動脈好了。
慕容銳乾咳一聲,打定心思:“我聽說張世子名下,也有一處山莊,經營產業不少,依我看拿出一些股份來,送與沐公子,略表心意,豈不是更好?”
張寧遠眼珠子一翻,差點氣背過去!
更好你娘!更好你爹!
你這條老狗!
特娘的老子的底褲,都要讓你扒乾淨了!
我的莊園你特娘的都知道。
畜生啊!你真的是黑的冒油,特娘的我以前咋沒看出來呢?
“你......”張寧遠抬起一根手指頭,欲哭無淚。
張天龍微微一笑:“慕容家主消息靈通,依我看,何須送股份呢!我與沐公子有緣,我孫子的產業,全部送與沐公子好了!”
“啊!!!!”
張寧遠慘叫一聲,一隻手捂住心口,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一倒,瞬間栽倒。
太慘了!
他的莊園啊!
耗費了五十年,積累成為一個商會,包含礦山、靈草園、貿易商隊,都是他一點點打熬出來的,為了以後修行所用!
現在竟然被爺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他五十年積累的財富,竟然瞬間成空。
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啊!
“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我好難受。”
“不錯,你很痛苦的話,那懲罰就到位了!”慕容銳很精辟地做出總結。
張寧遠:“.......”
老狐狸!
老畜生!
一肚子壞水,三言兩句,讓他產業耗儘,簡直就是殺人而誅心!
慕容銳心情很好,老小子越痛苦,說明事情辦得才妙啊!
他算是看出來了,張天龍隻是想保住孫子的命,至於錢財都是小事。
有了這個底線,慕容銳操作起來,自然遊刃有餘。
可惜張寧遠沒有看透,若是他爺爺想要他的命,第一巴掌打出的時候,這老小子就粉身碎骨了!
可惜啊!
或許這就是人生吧。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旦入局,很多事情,反而看不透。
慕容銳扭過頭,討好問道:“沐公子,這麼處置,不知道可滿意?”
“家主處置公平公正公開,張大長老誠意十足!此事便這麼辦吧!我覺得可以!”
這話一出,慕容銳大喜,遠處張天龍則是鬆了一口氣。
反而是張寧遠嘴角一抽一抽的,鬼他娘的公平公正啊!
張天龍麵不改色,拱手道:“沐公子,多謝你寬恕我這不孝孫子!往後若得空閒,隻管到我張家來玩,老夫一定盛情款待,小兄弟若有修行困惑之處,老夫也能說上兩句。”
這話可謂誠意十足,明明孫子被打成豬頭,錢財損失一大堆,這位老祖宗竟然還能保持雲淡風輕,依舊對沐玄很是禮遇。
事到如今,便是傻子也明白了。
沐玄隻怕有莫大的背景,這個背景大到一位元胎境的修士,都不敢貿然而動。
隻是,沐玄身後到底有什麼後台?
這就是太多人需要揣摩的問題了,有一點很明顯,張家的老祖宗也對那位靠山諱莫如深,顯然不敢提及對方的名諱。
從這一刻開始,整個慕容家族上下,望向沐玄的眼神,完全變成了敬畏與忌憚,還有無法掩飾的討好。
趨炎附勢,
趨吉避凶,
趨利避害。
人性的三趨,完美地展現在慕容家長老身上。
沐玄淡淡一笑:“張長老客氣,往後定有相見之期。”
張天龍拱拱手,道:“後續禮物與賠償,三日之內,定會交割完畢。沐公子,慕容家主,諸位長老,告辭!”
張家人馬,快速離開慕容家族。
張寧遠也被多名護衛抬走,短短幾個呼吸,猶如潮水般退去。
當張天龍出了慕容家,一張臉冰寒無比:“不得停留,馬上回府!”
隨行人馬,哪裡敢怠慢分毫,這個時候誰敢生出幺蛾子,隻怕都要接受來自大長老的怒火。
張家,府邸,內宅。
張寧遠半路上便開始各種緊急治療,等到府邸中,馬上便泡上藥浴。
張天龍坐在太師椅上,心疼得眼淚滾滾而落。
“爺爺,現在回家了,孫兒已成廢人,我也不想活了!”張寧遠一臉痛苦說道。
“孫兒啊!你太傻了啊!原本無須廢除你的修為,你太衝動了!這一次,沐玄此人,那是我們張家萬萬不能得罪的!今日若是動了沐玄,那咱們張家上下一千多人,隻怕三日之內,必定會被屠戮一乾二淨,到那個時候,便是你的父母,兄弟姊妹,雞犬都不會留下一隻啊!”張天龍說道這裡,這尊強悍無比的元胎境強者,居然露出了恐懼之色。
張寧遠也嚇一跳,這些年在他的印象中,爺爺乃是他心中的大英雄。
以往不管遇到任何困難,爺爺從不畏懼!
可是這一次,他竟然從一名元胎境的修士臉上,望見了叫恐懼的情緒。
這怎麼可能!
張寧遠一顆心猛烈顫抖,他現在逐漸平靜,回想在慕容家發生的一切,他也發現其中諸多詭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