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這可是娶了個香餑餑啊!
裡正看向顧母,笑嗬嗬道:“顧大嫂,你家可是取了個賢媳,子孫後代都有福了!”
眾人也紛紛誇讚起來。
顧母見大家都向著沈南葵,不由氣得臉色青黑。
可裡正都發話了,她若再把人攔在外麵,就顯得太過不近人情,因此極不情願地說:“既然大家都說這些書金貴,那我便認了,新婦進門吧。”
沈南葵卻說:“不急,有些話還需分說清楚。”
“我都讓你進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顧母瞪著她。
沈南葵斂了笑容,肅然道:“顧夫人方才說,要休了我,您既然對我如此不滿,我看這門婚事,還是得再考慮一二,眼下既未拜堂,也就不算完婚,此時退親,還來得及。”
她又不是泥人,憑什麼顧家讓她進就進,不讓進就不能進?
顧家要給她下馬威,那也得看她答不答應。
顧母心裡是真想休了她,可還沒說話,裡正就道:“孩子,彆衝動,結親不是結仇,婚事是兩家人一起定的,沒有成親當天再反悔的道理,老朽身為今日的證婚人,同樣也不能答應!”
他掃了一眼顧母,“你婆母方才,是不知道你這些書的價值,氣糊塗了才說出來的話,當不得真的,是不是?”
“我……”
“顧家嫂子,逸川明年就春闈了,你難道真想得罪沈家?”
顧母一口氣憋在心裡,發作不出來,當著眾人的麵,隻能硬生生改口。
“沒錯,是我這個老婆子不識貨,氣糊塗了渾說的,不能當真。”
沈南葵問:“如此說來,剛才便是一場誤會了?”
顧母狠狠剜了她一眼,“是個誤會,你也彆在門外杵著了,快些進去吧,沒得叫鄉親們看笑話!”
沈南葵卻隻盯著她看。
顧母一臉陰沉,“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沈南葵道:“我瞧您臉色不好,難道是並不情願叫我進門?若真如此,您大可說出來,父親時常教導我,不可強人所難,我雖是小小女子,卻亦是通情理的人,顧家若不是真心實意娶我,我這便帶著十箱嫁妝,還有我手中的這封舉薦信,回了沈家便是!”
顧母心裡簡直要發笑,眼下是她自己要走,那就怪不到顧家了!
“你要走便……”
話剛出口,卻被裡正搶了去。
“沈姑娘,你說的是什麼舉薦信?”
沈南葵自袖中抽出一個信封。
“滄縣城中,有一位去年告老的翰林學士,我父親以前在他手底下做事,與老學士頗有兩分交情,我出嫁前,父親便寫了這封信給我,將顧二公子引薦給老學士大人。”
顧母聽不懂什麼信不信的,她不願放過這個機會,高聲道:“大夥兒聽見的,我已經允許你進門,是你自己要走,那你便回你的沈家去,我顧家不留你這尊大佛!”
“顧嫂子慎言!”
裡正皺眉打斷她,“你知道這封信,對逸川來說有多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