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有一個問題,從城市來的人大多數比較孤僻,或者是和毒素那樣怨天尤人,想要報複社會才進入了聖臨區。像冰始覺這樣能夠和善對待周圍的人,不使用暴力的,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最主要是……聖臨區的土壤根本不能培養出城市裏的孩子。”盧立誠操控著輪椅,緩緩來到廣場中央,用平靜地聲音看著那些孩子們,腦海中卻閃過那一張張笑臉,和一張張沐浴在鮮血中無神的臉龐。
“我是你們傳遞者課程的老師,盧立誠。”盧立誠自我介紹道,“也是探索部的副部長之一,那麽接下來會開始講授關於傳遞者的許多知識,會比較基礎,因為你們來自不同的聚落,內城,或者是城市。但也有一些你們從未聽到過的內容。”
“傳遞者,顧名思義。可以將內心之中的想法傳遞出去,可以其他人腦子裏對話,也可以掃描周圍的環境,甚至是製造幻覺。”
“經過了幾十年的研究,我們知道,傳遞者和控物者都能夠釋放出腦電波,而這種腦電波離開人體後,足夠強的便能夠引發外界的變化。比如物體移動,這就是控物。但如果能夠直接進入生物的內部,這就是傳遞信息,也就是傳遞者。”
“我們也知道了,傳遞者的大腦在額葉以及顳葉區發生了異變,而控物者則是在頂葉,枕葉,腦葉區發生了變化。”盧立誠講述時,空氣中也出現了大腦的投影,和前麵的劉宇不同,他的講課更加偏向學術。
“再結合上我們根據人體穴位的探查,理論上人體有1080個穴位,而大腦處則有180個,不均勻,自然隨機分配著。”盧立誠講解著,“但是每個人生下來開啟的穴位都不同,雖然可以後天刺激,但是……”
“但是?”不隻是冰始覺,其他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盧立誠的停頓。
“就目前的技術水平而言,我們無法快速刺激穴位開啟或者關閉,甚至還有一些人天生穴位和穴位之間是無法連通的。”盧立誠切換了另外一張圖片,“雖然在動物實驗上成功過,我們曾經長時間讓動物生活在能量充沛的環境內,的確可以促進穴位的開啟。”
“但所需時間太長了,在實驗室的環境下,我們讓一隻小白鼠的穴位開啟,而且也打通了和其他穴位之間的關聯。的確是得出先天不開啟,或者無法連通的情況下,是可以後天慢慢補足的。”
“不過,我們為了一個穴道,就花費了足足十年時間,而且消耗的資源量相當於……五十萬貢獻點吧。”盧立誠歎息道,“而且在研究過程之中,還發現了一個目前無法解釋的問題。”
“後天開啟的穴位經常會出現一個情況,的確是會吸納一些能量,但是能量被吸入之後,卻不知道到底去了什麽地方,糊裏糊塗就消失了。”盧立誠拿出了一張複雜的照片,是一個人頭塞進了龐大的儀器中,而牆壁上則是有關於體內穴道的黑白投影,“我們又花費了七八年時間,讓一個誌願者開啟了一個後天穴道。仔細探查變化。”
“大概五十多次實驗之後,的確是會有這樣的情況,進入後天穴道的能量會不自覺地消失。”盧立誠將那張圖片放大後,圖片便變成了視頻,那明顯的青綠色氣體被吸收後,居然就蕩然無存了。
“實驗大概進行了三千多次後,我們打算放棄這個計劃。”盧立誠說道,“即便後天穴道可以開啟,但這種消耗太高,容錯率太低,我們不如直接去將能量注入先天穴道。”
“但是,當計劃準備廢棄的時候,實驗者的後天穴道體內居然又出現出現了青色氣體,而且根據我們的半衰期測定,這個青色氣體就是我們最開始注入三千五百多次時所殘留的。”
“可最大的問題在於,即便是如此多的氣體,最終檢測出來的量,卻少到幾乎察覺不到。”
“要不是那位誌願者習慣性來到研究所,不然我們也根本無法發現這一現象。”
“綜上所述,後天穴位開啟的消耗巨大,而且充滿不確定性,至少現在的我們把這一方法給擱置了。”盧立誠說到這裏,所有傾聽的人也是若有若無地歎了口氣。
“不過,這些研究也不是完全沒有結果,我們也發現,如果召集足夠的人,共同進行訓練的話,一定程度上能夠進行腦電波共振,大幅度提升你們所有人的能力。”盧立誠揮了揮手,周圍的座椅反而變成了躺椅,“請傳遞者的同學們將神念鏈接到我的大腦,然後我來負責主持,我們進入我的識海空間,進行破除幻境的訓練。”
“對於傳遞者來說,你們維持這個空間就是一種訓練。”盧立誠身後的輪椅也逐漸液化,變成床鋪的樣子,但還有幾條黏在了他的頭皮上,“你們隻需要看自己是否能夠順利地進入自己的識海,就能判斷自己是否在幻覺中。”
“但是控物者,還有武者,你們就很難,隻要對方比你們強,你們就沒辦法從裏麵掙脫開來。”盧立誠說道,神念掃過四周,確定學生們在竊竊私語中紛紛躺下,“所以你要在別人的識海幻境之中使勁折騰,消耗對方的神念,破壞掉建築,你們就能出來。”
“這是今天的課程,誰能夠最快從我們所有人編製的識海幻境中出來的話……那我也是會給予他1600貢獻點。”盧立誠笑了笑,神念最後掃向了冰始覺的位置,“白冰,這一回你拿到第一的話,那明天的獎勵就足夠你去探索了。”
“我會嚐試的。”冰始覺也緩緩躺下,分散出一縷神念接觸到了盧立誠的大腦。他之前做過測試,隻要不傻傻地在其他人的腦海中大喊自己的名字,那麽野餐區是根本找不到他的。
“……不過,如果神念是一種腦電波的話,那麽我在其他人腦海中交流,說出自己名字的話,也說不定會被野餐區的某種器械監測到,然後進行定位吧。”冰始覺閉上了眼睛,反正他的神念比其他人更加清晰準確,也能夠察覺到一千多個傳遞者將自己的神念傳遞到了盧立誠的大腦。
“我要準備引導你們進入我的識海空間。”盧立誠說道,“請不要抵抗。”
幾十秒後,當所有人都躺下時,如潮水一般的神念從盧立誠所在的位置擴散到整個地下區域,即便是沒有閉上眼睛的人都瞬間眼球上轉,陷入不可逆轉的意識空間。
倒是冰始覺,饒是放空了自己的思想和念頭,但一千多種不同的神念互相交織和碰撞的感覺異常吵鬨。而且還有互相衝擊和消磨的情況。就像他此時是懸浮在空中的雲朵,而下方的河水奔流不息,根本沒辦法影響到他。
“也得裝一裝。”冰始覺將神念分成三部分,大部分去保護自己識海之中懸浮的城市,那一艘飛船,以及顯示自己體內穴道和經絡的人體模型。還有一部分鏈接到盧立誠大腦,最後調整到符合自己能力水平的那麽一點,便能輕鬆地睡下。
驀然,冰始覺發現自己站立在一個純白色的廣場中央,這個廣場的樣式和之前沿江城的非常類似,不完美的圓形,然後按照地麵上線條劃分出來的區域。這不禁讓冰始覺看向坐在廣場中央的盧立誠。
“……怎麽回事?”和疑惑的冰始覺不同。盧立誠感覺到有一種強烈的,心悸的感覺在死死纏繞著自己。這種感覺隻有幾十年前他和探索隊前往一些外星飛船內部時才有過。
“是一股很強大的神念,比我要強大多了。”盧立誠環顧四周,但一千多個人的神念完全交融起來,讓他根本無法分辨到底是誰,“難道……那麽多年的計劃暴露了……不可能,應該不可能,暴露的話就不是神念過來,而是……”
一想到那樣的結果,盧立誠頓時寒顫,但看著廣場那好奇打量的孩子,他還是捏緊了自己此時有力的手,在識海空間之中邁開了可以行走的雙腿,平息著躁動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臟。
“現在測試開始,請所有傳遞者,你們儘可能維持這裏的一切,並將自己隱藏起來。”盧立誠說道,自己的身體也慢慢變得單薄,最後消失,隻有聲音回蕩著,“而武者,還有控物者,你們自由攻擊,隻要能從這個幻境中出來,便是勝利。”
“攻擊幻境,消耗傳遞者的神念麽?”冰始覺看著四周那些男男女女們慢慢消失,或者和地板融為一體。隨著大部分傳遞者都消失後,武者和傳遞者也開始攻擊牆壁,地板,一時間,碎屑飛舞,爆破聲不斷。
不過,飛舞在空中的那些碎片剛剛落地,也就如水滴進入河水那樣,一下子融入地麵,讓原本滿是傷痕的地麵變得完整。
“因為普通的控物者產生的腦電波隻能和一些物體共鳴,而無法和腦電波共鳴,但如果和腦電波共鳴的話,那麽就是成為傳遞者了?”冰始覺仔細觀察著那些控物者們幾次攻擊沒有結果後,開始嚐試合力去攻擊那些看似脆弱的鐵門。
但還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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