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往事(1 / 2)

那時候,傅永寧已經成為了沿江城周遭,野餐區探索的管理者,主要任務是處理那些源源不斷的報告。而自己這位戰友,好友,馬炳師則是負責帶隊前往危險的區域,將重要的信息匯總而來。

這是一段黃金一樣的開拓時期,野餐區雖然危險,但每天都會有嶄新的收獲。

“老傅,今天我們找到了一種很棒的植物纖維。”馬炳師激動的聲音在傅永寧腦海中響起,“這種植物纖維的強度可以製作防彈衣,更重要的是非常非常輕,穿在身上幾乎和沒穿一樣。”

“恭喜啊。”傅永寧捂住了眼睛,放下了手上的紙筆,“我還得習慣你時不時在我腦海中說話的感覺。”

“都那麽多年了,還沒習慣嗎?”馬炳師笑道,“你沒能力是吃了大虧了,我們最近遇到了很多根本不怕槍械攻擊的,變異的怪物。必須要我這種傳遞者,從精神層麵殺死對方。”

“副作用呢,傷亡人數呢?”傅永寧乾脆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和馬炳師對話。

“有的,使用過度會導致大腦勞累……”馬炳師的語氣開始變得低沉,“我們一些戰友,還有一些誌願者在解決那個怪物的時候,應該是腦死亡了。這次一千人的探險隊出去,應該是死去了十幾個。”

“我得想想報告怎麽寫。”傅永寧在座位上長歎著一口氣。

“這是我們人類總要麵對的,誰知道這個狗娘養的外星人到底扔下來什麽東西。”馬炳師笑罵道,“現在可是戰時,隻不過我們麵對的是外星人的垃圾。”

“這些我當然知道,隻是感覺稍微有點絕望。”傅永寧睜開眼睛,看著每天上交的報告,“野餐區太大了,而你們探險隊能夠做的太少了。我覺得還是地下城計劃更加合適。第一批探險者不是找到了一具損壞的機器人麽,還有怎麽隔絕這種物質的方法。”

“你說的都是大工程。”馬炳師說道,在幾公裏外的野餐區,隔著建設中的黑色高塔,凝望著燦爛的星空,“這些是人類的希望。可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能夠從野餐區裏麵找到一點東西,再多找一點。說不定人類就能更早地解決掉這片汙染。”

“你說的對,老馬。”傅永寧點頭時,敲門聲讓他睜開了眼睛,“稍等,有人找我。”

“是小任。”馬炳師說道,“我把他的思維也連進來。”

“傅局長。”三十多歲的任建國加入了談話,“組織有命令要傳達。”

“說吧,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情。”傅永寧還是站起身,打開了大門。

“沿海一帶發現了被汙染的……魚類,常規的通訊無法建立起聯係。”任建國迅速說道,“從大小來看,可能是鯨魚,浸泡在野餐區的時間太長了。目前已經接近防範區,小規模火炮攻擊後,反而造成汙染逸散。”

“所以他們需要一個有海上作戰經驗,也曾經是漁民,而且還要對野餐區有足夠了解的,也個能力者的人對吧。”傅永寧點著頭,“我知道了,那沿江城管理是給你嗎?”

“是的,但選擇權在您這裏。”任建國說道。

“還是要去的,我的一家老小都在沿江城。”傅永寧的心中卻是輕鬆了不少,“我也可以做些什麽,而不是在這裏一直待著。”

“海裏比陸地更加危險,野餐區最開始就是在海中出現,我們陸地隻是被氣體波及。”馬炳師的聲音滿是嚴肅,“而且水裏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老馬,我可是從小在海邊長大,這些事情我早就明白了。”傅永寧開口麵向任建國,“我什麽時候去?”

“最好是現在。”任建國說道,“車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那走吧。”傅永寧抓起椅背上的衣服,“看來事態有些嚴重了。”

……

“老傅,你做得好啊。”馬炳師狂喜的聲音在任建國,還有傅永寧腦海中響起。隻不過此時的傅永寧臉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一些醫護人員也在旁邊監察著他的健康狀況。

“就是一個小小的技巧,動物會自然地索取食物,而野餐區蘊含的能量,是每個生物都渴求的。”傅永寧在腦海中說著,忍耐著自己麵門中央那刺痛的感覺,“所以之前找你要野餐區濃縮的液體,也是這個原因。”

“然後你讓飛機空投那濃縮的液體,一路吸引鯨魚到達深處,然後解決掉了那個怪物。”馬炳師看著忽紅忽藍,又轉為綠色的篝火,揮舞著手臂,滿臉喜色,“隻可惜野餐區這裏還有值守任務。”

“我們都有不同的職責。”傅永寧的手無力地抓著被單,製氧機的噪音變大了,“我得休息下,這次戰鬥有點太累了。”

“好,下次我們沿江城見。”馬炳師說道,聲音緩緩地從傅永寧腦海中淡去,也從一旁的任建國腦海中消失。

任建國看著躺在床上的傅永寧,以及那滲透出的鮮血,耳畔中是其他的人在討論關於野餐區的政策,這些聲響讓他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

“醫生,他沒問題麽?”為了緩解這種焦躁感,任建國詢問著正在查看X光片的主治醫師。

“很幸運,鋼片雖然從麵門這裏插進去,但卡在頭骨這裏,沒有傷害到大腦。”主治醫師扶了扶滿是汗水的眼鏡,“但鋼片中帶著野餐區的汙染,汙染破傷風杆菌的活性增大,繁殖速度特別快,我們已經切開了他的氣管,也用呼吸機輔助,也注入了大量的破傷風抗毒素,希望能夠扛過去。”

“知道了。”任建國的雙手緊緊捏在一起,因為用力而指關節發白,這段話他已經聽了不下三遍,但在不遠處,關於要禁止野餐區的人回來的消息還是進入了耳中。

“我們還有那麽多士兵,那麽多誌願者,那麽多普通人在野餐區,居然要用這種方式防止他們進入?!”一個軍人對著身穿白大褂的餘林喊道。

“你還有其他辦法嗎?我們低估了野餐區汙染的傳染能力。隻要是在野餐區,在一定濃度下,待的時間超過九個月以上,身體的汙染就是不可逆轉,無法清除。同時,這種汙染會傳染給身體健康的人!”

“最可怕的是,這種感染的潛伏期最長有十年,甚至可能更久。”餘林看了眼自己被截肢的雙腿,手握成拳,用力地砸在輪椅的扶手上,“被感染者不知道自己有這種症狀,但這種情況會不知不覺地蔓延,傳染給其他人。”

“你想讓人類的未來渾身長滿不屬於我們的器官,你希望我們全部人類以畸形的方式存活下去,或者是渾身潰爛像一團腐爛的肉一樣在地麵上蠕動嗎?”餘林嘶吼著,“我見過,我的好幾個研究夥伴穿著防護服,比我更深入野餐區。而當我過去的時候,那邊根本就沒有人了……隻有一灘灘血肉在地麵上,而且沒有了生命跡象。”

“趁著現在,趁著我們得到了這種可以協助建造的機器人技術,趁著汙染的區域還在大海,趁著汙染的情況還不太嚴重,儘快封閉所有城市。然後加快建造我們最初得到的保護膜,隔絕和過濾空氣,這樣才能夠讓城市裏的人還能繼續活下去。”

“但那些在野餐區外的人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