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夏季,王文霞去地裡乾活,竟然還穿著一件長袖褂子。
她眼神像把冰冷的刀,瞪著江采月,“難怪我每次都覺得你交給我的錢數不對。茶樹是家裡的,你憑什麼私藏錢?”
自從嫂子嫁進來,家裡的錢都是由她管。
劉慧嫻臉都嚇白了。
平時江采月留了錢,她們從沒告訴過王文霞。
“文霞,采月一個大姑娘,又馬上要結婚,需要存錢,你多擔待些。”
“要存錢自己出去掙,不能貪家裡的茶葉錢!”
剛才王文霞還在地裡乾活,被張衛國叫到一邊,要求返還媒人錢。
好幾百塊呢!王文霞心疼壞了。
都怪江采月這小蹄子不跟小木匠好,要不然哪需要把錢退回去?
她窩了一肚子火氣,提前回家,卻讓她撞見江采月偷藏私房錢!
江采月毫不慌張,上前一步,“家裡的茶樹是我爹媽種的,我媽都讓我留茶葉錢,你管這麼多乾嘛?”
要是在以前,江采月被撞破這事兒,肯定慌慌張張急著解釋。
現在她回過味兒來了。
她又不是偷的王文霞的錢,需要這麼畏畏縮縮嗎?
王文霞愣住了,瞬間氣急敗壞,“你現在臉皮真夠厚的,吃家裡的,喝家裡的,現在還拿家裡的錢。虧不虧心?”
又是這種道德綁架,她聽夠了!
以前王文霞就會明裡暗裡提醒江采月,讓她要懂事、孝順,為家裡著想。
今天說家裡買米沒錢,明天說給劉慧嫻抓藥沒錢,哄得她將自己掙的錢都拿出來交給王文霞。
如今,她才不會因為羞恥感再被王文霞拿捏!
“臉皮不厚,還不被你這種小人羞辱死?”
她不鹹不淡的一句,頓時令王文霞臉色鐵青。
這個江采月,現在怎麼沒臉沒皮的?
王文霞衝上去想要將錢奪回來,江采月態度強硬地將錢背到身後,挺起胸膛。
“我媽允許我留下的錢,你沒資格搶!”
“我是家裡管錢的,我就有資格!”
王文霞抓住她的袖子,想要使勁把她的手拽過來。
劉慧嫻在一旁急得“哎呀哎呀”地叫喚,卻不敢直接上手拉開王文霞。
正在撕扯間,江采月忽然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道拽開,眼前的王文霞也被一隻手撥開。
顧思昭出現在兩人之間,手裡提著一壺白酒、幾樣糕點。
他說話不卑不亢,卻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視的氣魄,“嫂子,您和采月這是做什麼?”
江采月有些意外,顧思昭這麼快就從鎮上回來了?
這一去一來至少也得一個小時才對。
王文霞一見是他,麵目猙獰,“彆叫我嫂子,惡心人!你昨晚不還說我是這個家的外人嗎?現在沒你說話的份!”
她語氣激動,直接抓過顧思昭手裡的東西,狠狠地砸在地上。
糕點和酒撒了一地,滿屋子都是酒香氣。
江彩月看王文霞這麼撒潑,糟踐糧食,心裡的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糟蹋糧食,你這是品德敗壞!”
王文霞叉腰怒吼:“誰準他腆著個臉上門的?這門親事我不同意,我就要砸!”
她怎麼都看顧思昭不順眼。
不說彆的,就那張臉,看得人想吐。
也不知道這個死丫頭到底怎麼鬼迷心竅,寧願嫁給這挑糞的醜八怪,也不和張衛國好。
估計就是存心和她對著乾!
江采月的大眼睛裡一片冰冷,“現在講求婚姻自由,你沒權力不同意。再說了,你也不是我媽!”
還以為她是那個沒主見的江采月嗎?她的婚姻,怎麼也輪不到王文霞乾涉!
顧思昭聞言,看向江采月的眼神帶著抹深思。
小姑娘的想法還挺進步開放,和這裡大多數盲婚啞嫁的女孩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