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清理完灰燼,下床,“她什麼情況。”
“打傷,咬傷,踢傷,不算嚴重,可華小姐畢竟是女人。”秘書嚴肅,“這群流氓地痞,真是敗類!”
他沉默。
秘書奇怪,“您不報警嗎?”
“報了警,會牽扯出不該牽扯的人。”他走向隔壁病房,透過門窗,華菁菁躺在那輸液。
蒼白沒血色。
“在學校綁程禧,在醫院綁華菁菁。精確的路線和目標,是巧合嗎。”
秘書醍醐灌頂,“是自導自演?”
周京臣握住門把手,推門而入。
“我剛要去你的病房。”華菁菁在腰後墊了個枕頭,“我惦記你。”
他笑了一聲,“你我有默契,我正好也惦記你。”
華菁菁有些意外。
破裂的鏡子,經過這場綁架,有重圓的意思了。
“你惦記我,我高興。”她哽咽。
周京臣立在床頭,斟了一杯水,“餓嗎。”
“有炎症,吃不下。”華菁菁接過水杯,“程禧呢?”
“隻惦記我不夠,還惦記她?”他半調侃,半威懾。
“我如果不關心她,又何必救她呢。”昨晚,山坡上的風大,吹得華菁菁感冒了,鼻音重,像哭過,“嫉妒是女人的天性,我嫉妒她,厭惡她,不代表我盼著她出事,終歸是你妹妹,她出事了,周家難堪。”
苦澀,懺悔,大度。
所有的情緒,淋漓儘致。
“我年長,見識的大風大浪比她多,真受了淩辱,熬得住,她熬不住。”華菁菁輕輕捏著輸液管,“而且,程禧失了清白,你會心疼,我不希望你活在自責中。”
周京臣審視著她,“程禧平安,你放心吧。”
她手一緊,針尖微微回血,鬆開手,又恢複,“平安就好。”
“通知華家嗎?”他試探。
華菁菁搖頭,“爸爸招惹的歹徒,找我尋仇,害我受傷,華家一旦得知,我二叔二嬸會問罪周家的。”
周京臣眼眸窩了笑,“你處處為周家考慮,為我考慮,寧肯饒了綁匪,不肯鬨大。”他彆有深意,“我從前不了解你的體貼賢惠,現在才了解。”
“京臣,我什麼都不在乎,我隻在乎你。”華菁菁眼含熱淚,“我說過的,婚後我不乾涉你,有幾對權富夫妻是表裡如一的恩愛呢?隻要丈夫記得妻子的好,我也顧大局,知進退。”
護士在周京臣的病房喊他換藥,他起身,“過兩天回華家,商量婚事。”
華菁菁又驚又喜,“你娶我了?”
夜深。
走廊靜。
長長的回音。
周京臣沒正式答複她,模棱兩可的一句話,“大伯父,二叔,包括長房和三房的家眷,最好全部到場。”
“婚事重要,她們會到場的。”華菁菁懸著的一顆心踏實了,“爸媽也去華家嗎?”
“我們單獨去,長輩不急。”護士在外麵催,他走出病房,“你先養傷,等那天,可要提起精神。”
周京臣關上門,腳步聲一點點消失。
華菁菁迅速撥了一通電話。
對方很快接聽。
“綁匪出國了嗎?”
那邊是女人,乾練的音色,有條不紊,“在本市。”
“馬上出國!”華菁菁迫不及待,“京臣已經同意結婚,我達成目的了,他們留下,對我後患無窮。”
“我沒達成目的。”女人反駁,“程禧不僅沒有被強暴,周京臣選擇了你,拋棄了她,她傷心欲絕。葉柏南及時出現,她大概率會嫁給他了吧?”
華菁菁辯解,“葉柏南救了她,是計劃之外的插曲!我也沒料到,怪不到我頭上。”
“華小姐。”女人打斷,懶得瞧她演戲,“你玩我,對嗎。”
電話裡悄無聲息。
“你原本承諾我,在周京臣去解救之前,糟蹋了程禧。拍照片,錄視頻,然後在圈子裡傳播,程禧要麼自殺,要麼躲到外省。即使葉柏南不嫌棄她,葉家嫌棄,不會有好結果了。”女人在酒吧,舞曲震耳欲聾,“你為了讓周京臣愧疚,憐憫你,讓周家感激你,違背了承諾,裝好人。你要收手,我憑什麼罷休呢?”
“俞薇!”華菁菁清楚,這是個瘋子,什麼都做得出,“你隻是俞家的私生女,沒勢力,沒地位,我勸你守口如瓶,彆瞎折騰!”
俞薇不吭聲,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