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敬仰的東宮,是華服加身,權勢滔天。
對於薑容音而言,東宮,卻是她的夢魘,更是牢籠。
因為那裡有薑昀。
一個恨她,折磨她的人。
東宮偏殿門口,寶銀被攔下。
薑容音露出個勉強的笑,對著她搖搖頭。
剛走進殿內,氤氳的水霧險些迷了眼。
浴池中,薑昀背對著殿門靠坐,半個身子沒入水中。
“殿下。”
薑容音怯懦地喊了一聲,靠在門上不再往前走。
“孤能吃了你?”
“過來。”
嘩啦水聲響起,薑昀伸出手搭在浴池邊緣。
小麥色的肌膚上有著縱橫交錯的傷痕。
魏家舅舅說過,薑昀在戰場上之所以令人畏懼,靠的便是不要命的打法。
不管是隻身探入敵區,還是以一敵百的沉穩,都不是旁人能學得來的。
傷痕於薑昀而言,更像是勳章。
凸起的肌肉上還能看到青筋,是力量的迸發,也是絕對的掌控。
上位者獨有的壓迫,讓薑容音有些不想往前走。
“孤沒什麼耐心,小九。”
沒聽到薑容音的腳步,薑昀再次出聲。
薑容音這才挪動著步子往前,剛走到浴池邊,薑昀的手便握住了薑容音的腳踝。
哪怕隔著衣裳,薑容音都覺得握著自己腳踝的手滾燙灼熱的讓她難受。
“我,我給殿下搓背。”
薑容音抬腳想往後走,薑昀卻沒鬆手。
“用得著你?”
話落,薑容音便被薑昀扯進水中,激蕩起一大片水花漣漪。
“咳咳。”
被水嗆到的薑容音猛地冒出頭來咳嗽,睜開眼,一雙漆黑的眸映入眼簾。
明明是溫熱的水,不知為何,落到薑容音身上的手指卻帶著涼意。
“孤一月未歸,小九的性子倒是越發膽大起來了。”
他的指尖探進衣服裡,沾了水的衣服在水上漂浮,倒是方便了他。
薑昀眸光下移,落在她身前掛著的吊墜上。
秦時言送的,薑容音愛不釋手,從不離身。
也是,秦家的小公子和嫡公主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所有人都以為,兩人成婚是不會更改的事情。
可偏偏出了一個薑昀。
“當初孤問過小九,和親大月,你若願意,孤不會阻攔。”
“不是你說,願意侍奉孤,償還過往十多年的虧欠嗎?”
微涼的指尖上移,解開了她小衣的帶子,薑容音聽著他的話,身子都在顫抖。
濕噠噠的發緊貼著她的臉頰,滴答的水聲竟有些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她啟唇,露出個勉強的笑意:“容音,是殿下的人,不敢肖想彆的,是殿下大度,不計較容音占據身份十六年,能夠留在宮中伺候殿下,容音感激不儘。”
違心的話說的有幾分磕磕絆絆。
薑昀聽著薑容音的話,水下的手掐住了她的腰身,帶著人撞到自己身前:“抖什麼?怕說了假話,老天爺不饒你?”
“是真心話。”
薑容音低頭,她能說什麼?
說當初大月使者來京城求娶公主時,她是願意的嗎?
還是說,如果知道留在皇宮,會成為薑昀的籠中雀,她寧願一死了之的話?
甚至在那樣的情況下,能夠和親出去,對薑容音而言已是榮幸。
不讓她離開皇宮的,是薑昀。
那日皎月照亮光華殿的地板,被薑昀撕碎的衣裳落了一地,他說她就算是死,都得是死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