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分析會上,李竹道沒有看到伍剛,也不知道他的配槍到底找到沒有。
各個調查小組對聞忠的個人情況進行匯報匯總後,很快就輪到了屈露露。
在對聞忠和屈露露的個人情況進行緊鑼密鼓的搜集時,屈露露本人曾接受傳喚,但她在審訊室裏一言不發地坐滿了12個小時,警方不得不將她又放回去。但同時也對她采取“監視居住”的強製措施,也就是說,屈露露在一定期限內不能離開清河。
屈露露的不簡單,在這次接受傳喚的過程中再次體現出來。無論對她進行審訊的辦案人員采取怎樣的態度和手段,她都以沉默應對。
哪怕是麵對警務人員的噓寒問暖,問她喝不喝水,要不要吃點東西、休息一下,這樣的問題,她始終都是坐著一動不動,既不回話,也不以表情示意,就像是一尊石佛。更遑論“你認不認識聞忠”“和聞忠是什麽關係”“你父親失蹤為什麽不報警”這樣的問題。
一句話,審訊室裏的屈露露真正做到了“你強任你強,清風拂山崗;你橫由你橫,明月照大江”,管你是疲勞戰術、心理戰術、感情戰術,老娘反正就是一個字都不說,你們能拿我咋樣?
事實證明,她隻要扛過這一關,警方也不能拿她咋樣。
屈露露的反應至少證明兩點: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極其強大,非常人能比;她的一言不發恰恰暴露她自己本身也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是基於此,她才會一言不發,因為言多必失。
“我乾了這麽多年,從來沒碰到過零口供的案子。人如果真的坐在審訊室裏,不可能一點兒都不心慌。屈露露這娘們是第一個。”警方針對審訊屈露露特意製定車輪戰術,陸凱作為車輪戰術當中的一員,從審訊室裏出來後向李竹道抱怨了這麽一句。
屈露露的身上到底隱藏了怎樣的秘密,讓她對配合警方調查問話會這麽抗拒?
隨著會議上對屈露露個人情況及各方麵信息的匯集匯總,她在審訊中的一言不發,似乎開始變得“能讓人理解”。
屈露露的母親早年因病去世,一直跟著父親屈正罡生活。屈正罡一直未有再婚。2001年,屈正罡“失蹤”,當時屈露露13歲。
但屈正罡的“失蹤”,在當時的旁觀者看來卻是“出遠門做生意去了”。
屈正罡“失蹤”後,屈露露的監護人變成聞忠。屈露露的初中老師和同學們向警方反饋了這一點,還都說“聞忠是屈露露的舅舅”,“每次開家長會,都是露露的舅舅參加”,“露露說他爸爸去外地做生意了,她在舅舅家生活”。
屈露露隻讀到初中。
經查,聞忠壓根兒就不是屈露露的什麽鬼舅舅,他們之間沒有親戚關係,唯一的聯係紐帶就是屈正罡曾是聞忠的生意夥伴,但他們具體合作什麽生意,合作了多久,卻又沒人知道。
聞忠名下,除了那一家種子公司,並沒有其他營利性組織的登記記錄,也就是說,明麵上可查的經營業務,聞忠應當僅隻有一家公司。
老師和同學們還說,屈露露在讀初中時“被管得很嚴”“膽子很小,基本不和老師同學們說話,也不參加班裏的集體活動”。
老師說:“剛上初中時很活潑,中間突然曠課了大半個月。義務教育沒有完成就無緣無故輟學,學校和我們老師都會被追究責任。所以學校派我對她進行家訪,最終找到她舅舅家,就在白蓮寺附近。她和舅舅住在一棟帶院子的別墅裏。”
“她爺爺奶奶都不在了,我也是問了她家鄰居才找到她舅舅家。鄰居出門時,在路上碰到她跟在一個男人身後,問她去哪裏,那個男人自稱是露露的舅舅,還說自己就住在白蓮寺附近,接露露去她家玩幾天。但之後露露再也沒回去過,所以鄰居猜測露露大概跟著舅舅生活了。”
“她父親當時據說是出遠門做生意,所以露露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都是一個人生活。那孩子能乾,那麽小的時候就能自己煮飯做菜。她舅舅大概也是擔心她年齡不大,卻要一個人生活,所以才會把她接過去。”
“我在她舅舅家,問露露為什麽曠課這麽久,是不是碰到什麽困難,打算輟學?露露還在上初中,還處於義務教育階段,不能無緣無故就輟學,這可是違法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