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文給馬弘文的第一感覺就是安靜。
心煩意燥的馬弘文見到張秀文的第一眼,居然覺得自己內心寧靜了不少,這讓他立即產生一個古怪的疑問:家裏有個這樣的女人,王乾山居然還非得和一個女網友私奔?
很快,馬弘文驅散了自己腦海裏這一亂七八糟的想法。
恬靜安穩的張秀文,很快又讓馬弘文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極不簡單。
安靜,是一種無聲的力量,是一場厚積薄發。越是安靜的人,越能靜下心來,專注於某一項事情,最終才能成就一番事業。
馬弘文僅憑第一印象,似乎就明白眼前的女人為什麽能仿製出三唑侖了。
張秀文自始至終都注視著馬弘文,眼神清澈,表情恬淡。
看得出來,她在安靜地等著馬弘文發問。
“你……為什麽要把名字改了?”鬼使神差,馬弘文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問了這麽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張秀文眼角蕩出一絲笑意:“當時離婚了,想要從頭開始,所以……不但把頭發剪了,還把名字也改了,算是告訴自己,去開始另一個新的人生吧。”
“6月27日夜裏,一直到6月28日早上7點,你為什麽不在家睡覺,到底去了哪裏?”
王元鵝的死亡時間是在6月28日淩晨3點半。
根據張秀文給自己裝的監控視頻,她於6月27日夜裏10點外出,直到第二天早上7點才返回。也就是說,在王元鵝死時,張秀文有充足的作案時間。
但在最初的審訊中,辦案人員問她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她卻說這涉及她的個人隱私,拒絕回答。
在並無更多直接證據的情況下,光憑此一點也不足以認定她就是犯罪嫌疑人,況且當時也並沒有將她列入重點懷疑對象,僅是將其作為“藥販子”在審訊,辦案人員對此也就不了了之。
故此,馬弘文又有此一問。
張秀文蹙著眉頭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麽:“新聞裏說王元鵝是在6月28日淩晨死的,還有很多人說他可能是‘他殺’,我在那段時間剛好又沒在家。所以,你們懷疑我殺了他?”
“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馬弘文神色森嚴,不怒而威。
張秀文知道,這個問題已經沒法回避。直覺告訴她,麵對眼前這個小眼睛的矮胖子,最聰明的辦法就是不要再耍小聰明,最好將一切都據實相告。
“我……去了酒吧。”
“什麽酒吧,在哪裏?”馬弘文故意保持壓迫,窮追不舍。
馬弘文也隱約明白,張秀文為什麽會說自己當時的行蹤涉及她的個人隱私。一個結過婚的單身女人,在酒吧徹夜未歸,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她可能在乾什麽了。
但張秀文接下來的答複,卻讓他雙眼瞳孔一縮,立即又正視起來。
“酒吧名叫‘君兮’,就在東湖橋底下,河邊上。”
王元鵝曾在東湖橋底下“聽人拉二胡”。
馬弘文很快就將這兩條線索聯係起來。
然後,馬弘文將身體稍微往前挪了挪:“你在‘君兮’酒吧,是不是見過王元鵝?”
出乎意料,張秀文似乎毫無想要隱瞞的意思。
隻見她雙眼一亮,似乎對馬弘文的有此一問感到頗為意外:“厲害!你連這個都知道?但我見王元鵝不是當天,而是在之前的幾天。”
“我當天去‘君兮’酒吧,是想再和他麵對麵的好好聊一聊,結果等了一夜他都沒來,後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酒吧老板和王元鵝相熟,也認識我,所以給我蓋了個毛毯,沒有半夜把我叫醒,要我回去。”
馬弘文記起來了,在王元鵝的親朋好友的排查對象中,是有一個叫肖威的人開了一間酒吧,但辦案人員卻並沒有繼續追問他的酒吧名和酒吧所在地址,因為他當時提供了王元鵝死時,他正在酒吧營業的照片,並且還有酒吧員工的人證。
張秀文的回答不但毫無破綻,就連她本人的樣子,看起來都是滿滿的人畜無害,毫無心機。
這讓馬弘文一時間摸不清張秀文到底是個什麽人,但張秀文的這些供詞隻要一經核查,就能確認真假。
因此,張秀文至少沒有扯謊的必要。
“最初的審訊中,你為什麽不說你當時去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