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文和王元鵝既然是叔嫂關係,在知道張培購買三唑侖居然是給王元鵝服用時,她自然會感到意外。同時,這兩人關係緊張,所以張秀文在張培麵前壓根兒就不想提到關於王元鵝的隻言片語。
馬弘文很快就理清了張培口中說這兩人“肯定不認識”的緣由。
同時,辦案人員還提供了另外的重要線索。
在對王元鵝居住的室內環境經過技術鑒定,發現並無外人出入的痕跡後,馬弘文曾指示部分辦案人員繼續排查室外線索,也就是在王元鵝居住的小區內繼續排查,試圖確認案發當天,有無可疑人員進出過王元鵝家裏。
在馬弘文看來,現場痕跡始終都具備“人為製造”的可能性,但室外線索要被人為改變的可能性不大。
根據屍檢鑒定,王元鵝的死亡時間在淩晨3點半左右。由於案發時間太晚,在入戶走訪排查中,小區居民都說當時睡著了,沒看見也不知道有沒有人進出過王元鵝家裏。
王元鵝居住的小區檔次不低,安裝了監控設備。但在2008年,監控網絡並不完善,僅能從監控中看到出入小區大門的人,並不能細致具體地觀察到每一棟單元樓。
但通過監控視頻,隻要發現案發前後一段時間內有人出現,即便隻出現在小區大門口,這人也具備作案嫌疑。深更半夜,案發當時,別人都在家睡覺,你卻出現在距離案發現場不遠的小區大門,你不可疑誰可疑?
很快,辦案人員在監控視頻中,於當天當時的畫麵裏,發現了一名從小區裏走出來的男子。更讓辦案人員驚喜的是,雖然當時的畫麵烏漆墨黑,看不清男子的臉,但在小區門口大燈的照耀下,監控視頻清晰拍攝到該名男子所上車輛的車牌號。
根據車牌號,辦案人員很快追蹤到了該名男子。
經查,男子並非小區居民,那他從小區內出來之前在乾什麽?其作案嫌疑進一步加大。
審訊中,麵對警方的這一質疑時,男子以沉默應對。其作案嫌疑明顯加大。
最後,在審訊人員隨口提出的“你和王元鵝到底有什麽怨什麽仇,為什麽非得殺了他”這一試探性的疑問時,男子大驚失色,才道明真相。
據該名男子所說,他當時是從女朋友家裏出門,回自己家。因為老婆出差,臨時改變行程突然回到家裏,卻沒看到他人,打電話問他乾什麽去了,他說在打牌,還說馬上就回去。
同時,由於女朋友的老公也在公安係統內工作,女朋友曾向他提過,她老公好像懷疑她在外麵有人。
因此,在麵對氣勢洶洶的警務人員時,該名男子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可能是女朋友的老公使出的“詐術”,隻要自己不開口承認,這種事又不是捉奸在床,誰都拿他們沒辦法。
當天夜裏,該名男子女朋友的老公去了異地出警。
經查,該名男子所說屬實。
一場鬨劇結束後,馬弘文又提出過新的偵查方向。
由於現場並無搏鬥痕跡,在假定王元鵝為“他殺”的前提下,凶手為熟人的可能性較大。
同時,“凶手”並未在小區大門的監控視頻裏出現過。兩者結合來看,如果存在“凶手”,那麽在案發前,“凶手”極可能利用熟人身份,曾在王元鵝所在的小區出現過。也隻有在充分熟悉了解小區環境,知道小區大門監控盲區的基礎上,才能做到這一點。
在原有的入戶走訪的過程中,辦案人員在向小區居民了解情況時,當然不隻問他們“案發當天當時有沒有看到可疑人員出入過王元鵝家裏”,諸如此類的問題,也問過“王元鵝家裏,平時有沒有什麽人來串過門”這樣的問題。
但這一方麵的收獲不大。僅從小區居民們的嘴裏了解到,王元鵝在“成名”之前,似乎是有幾個男人偶爾在他家裏出現過。至於這幾個男人長什麽樣,鬼還記得,叫什麽名字,鬼才知道。
在這一基礎上,馬弘文著手安排梳理王元鵝的社會關係,著重調查與他關係較為親密的熟人,試圖從中確認曾在王元鵝家裏串過門的人。
熟人,並且曾在王元鵝家裏串過門。同時具備這兩個條件的人,才具備作案嫌疑。這就是馬弘文的另一偵查思路。
王元鵝沒有固定工作,以出租父母留下的門麵、房產為生,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包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