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您隻要一個匿名電話打給110,我們就完蛋大吉。我們心裏有數。不過,您也得滿足我們一個條件。”
“要我轉錢給你們啥的,就不用談了。”
“怎麽可能。我們也就進一步確認一下您是不是張先生本人。畢竟,我們是乾這一行的,要不是因為您在我們這裏有過‘業務往來’,我們也不敢打這個電話。”
“還得納投名狀呐?”張德彪不失幽默的調侃了一句,繼續說道:“要怎樣確定身份?首先聲明啊,你們要是想要我個人的隱私信息,我告訴你,沒門。”
“沒那麽複雜。您隻需要告訴我,您和我們老板當時是怎樣‘成交’的,我們也就能確認您的身份。畢竟,這件事隻有您和我們老板知道。當然,現在我也知道了,主要是老板為了我們溝通方便,就告訴我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你等我一下……”
然後,張德彪找了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將他和李海東“成交”的過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張德彪辦的是假離婚證,按照他的說法,是用來給他“女朋友”看的。至於他“女朋友”是不是先前接電話的那位,小王認為極有可能就是。
根據張德彪的回憶,他與李海東一共隻通過4次電話。當然,他也不知道和他通話的姓誰名誰。他是因為有“辦.證”的需要,才想起到祭旗坡一帶轉轉,然後在公共廁所發現了一牆壁的小廣告,隨便找了個電話號碼就撥了過去。
第一通電話裏,張德彪隻向李海東諮詢了一下價格,由於當心被騙,所以沒著急下單。第二通電話,張德彪問怎麽交易,李海東要張德彪將他夫妻二人的證件照和身份證號碼放在汽車站公共廁所指定的抽水馬桶的一個水箱裏,同時口述了一個銀行賬號,要張德彪以現金方式存進去2500元錢,完了再告訴他。第三通電話,張德彪告訴李海東已經轉賬,李海東要張德彪一天後再等電話。第四通電話,李海東告訴張德彪,“離婚證”放在農業銀行祭旗坡分行公交站垃圾桶裏,要他直接去取。
小王仔細對了一遍李海東和張德彪的通話記錄,發現通話次數確實隻有4次,通話時間或長或短,符合他們之間每次通話內容長短不一的描述。
小王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問張德彪還記不記得賬戶號碼。出乎意料,張德彪居然將李海東當時給的賬戶號記在了手機備忘錄裏。張德彪不疑有他,報了一串數字給小王。至於轉賬時看到的戶主姓名,張德彪卻不記得了。
“張先生,您還記得茶顏色的奶茶嗎?”小王突然問。
“神馬亂七八糟的。”張德彪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變化,“我隻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小王和彭傑交換了一個眼神,認為張德彪是X的可能性不大。
要掛電話時,張德彪居然問能不能將分成點提高到40%。
也不管張德彪在電話那頭會不會一頭霧水,小王沒好氣的在電話裏頭開罵:“你他娘的想錢想瘋了!”
掛了電話,彭傑摘下耳機,將記錄下的銀行賬號遞給小王,說:“這多半是李海東使用的別人名下的賬號。”
小王點點頭,說:“拿給信息分析組的吧,讓他們先查查。”
彭傑說:“祭旗坡的中心汽車站是堰城最大的汽車站,人流量大,那裏的公廁有時候都要排隊。李海東要張德彪將所需資料放在那裏,即使張德彪是我們放出去的誘餌,李海東仍然可以混在人流當中伺機將資料取出,更能借機逃跑。”
小王認同。
小王和彭傑分工明確。小王負責打電話,彭傑負責監聽錄音。不單獨行動,是刑警辦案的重要紀律。
小王滿嘴放大炮的特長,終於找到了用武之地。李竹道特意將他安排在這裏,的確是獨具慧眼。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一名叫易可的年青人。從身份證號碼來看,這人才22歲,年齡上不符合小郭對X的描述,直接被排除在外。但小王決定用另一種方式從他嘴裏套話。年輕人嘛,閱曆淺,不經嚇。
經確認對方就是易可本人後,小王單刀直入:“易可同誌,我們是堰城市刑警支隊,正在辦理一起製假案,根據犯罪嫌疑人……”
“嘟,嘟,嘟……”電話裏頭傳來忙音,易可直接掛了電話。
“神馬意思?”小王端著電話聽筒,十分惱火的說。
彭傑摘了耳機,說:“最近有很多冒充公安.部門辦案的詐騙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