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活人(1 / 2)

“輕點,我說你輕點,多少喪屍經得住你這麽錘,再說你手不疼啊。”

梁子穿著銅甲站在圖書館過道又捶爆一隻喪屍腦袋,他捏著它的碎骨頭操著變聲期獨有的沉悶嗓音喊著:“都得死,趙靖也得死。”

九斤跟在我後麵小聲說:“你這波仇恨拉的好啊。”一旁的虎爺自然明白我的心思,與其讓梁子每天為父母奶奶的死心裏難受,不如找件事情讓他發泄。

從狼村出來已經兩天了,我們在定城也轉悠了兩天了。到現在也沒找到吳偉說的那個天頂站,妙妙和心瀾都怪我太衝動了。可當時望著車後那沒有儘頭的屍群,我隻能在心中真誠感謝吳偉和那個黑衣人的無償奉獻,是他們用自己的身體才掩護著我們這些人逃出了狼村,是吳偉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阻擋了定城追車屍群的行進速度。如果他們還能變成喪屍遇見我,我會乾脆利落的砸碎它們的腦袋,不讓它們有一絲絲痛苦。但可惜了,他倆現在連骨頭渣子都沒了。

這是定城學院的圖書館,進入這個圖書館絕屬巧合,定城的街麵上全是喪屍,現在就連找個犄角旮旯尿尿拉屎,都要先處理掉占坑的喪屍。

兩輛黑色領航員載著十個人還有兩個寶寶,寶寶還是叫寶寶,而另外一個歲數比寶寶大,我們一致投票表決叫她大丫,因為大丫另外一個名字是虎爺取的,叫秀蓮,所以最後我們都決定這孩子叫大丫,因為這孩子腳丫子大。

在定城轉悠的這兩天,除了搜尋吃的和用的,我逛遍了所有能見到的地下列車站口,當然全部停運了。站內擠滿了屍群,大小不一的黑腦袋填滿在車廂和電梯,它們像罐頭裏麵的沙丁魚一樣,堆擠到變形,相信不久後也會腐爛。

老貓喜歡叼著煙看著這些喪屍,他自從進入定城就總嘮叨有些累了,他說如果能有個原始森林待著,天天吃野果啃蘑菇,也不亂跑了。逃亡實在太熬人了,這兩天大家的情緒已經開始變的越來越焦躁,無目的地遊蕩,讓我們心中絕望。

天黑了,妙妙在車裏看著學院外的圖書館,那有上百節的漢白玉台階,她想爬上去走走,可館門口三十米的空地擠滿了喪屍。

老貓聽到妙妙說的,踩著油門,領航員悶叫著衝上了台階,車子撞飛了幾隻碰瓷的喪屍後。梁子不顧虎爺的阻攔,下車開錘。而心瀾的車見前車上去了,也猛踩油門衝上了空地,他駕車在這片空地來回碾轉,幾分鍾就清出了一片安靜。

妙妙推開車門拽著我走下車:“走,進去轉轉。”

我看著這幾扇玻璃大門,回憶起幾年前的大學時光,那時的我們無憂無慮,每天隻為是否上課或者中午吃什麽而煩惱,後來畢業了才發現大學如同進入地獄前的度假村,美好而短暫。

圖書館的圓盤書架,三兩隻喪屍迎麵撲上來,梁子的銅手按住它們乾枯的臉頰,猛撞在膩子磚牆上,腦花在白色的牆壁上噴出朵紅白相間的菊花,白的是花蕊,紅的是花瓣。

心瀾用讚賞目光的看著梁子笑著大喊:“多來幾隻,湊個百菊爭豔圖。”

雯雯站在他身後給了他肩膀一拳,比劃著:你能再惡心點嗎?

漫步在這一排排書架,梁子見屍就捶,我讓他歇會,他也不聽。

後來還是虎爺瞪著眼睛拉住他胳膊說再不聽話以後別管他叫爺爺,梁子這才罷手。老貓領著他和虎爺走去長廊儘頭的洗手間衝洗銅甲上的血汙。

妙妙拿起桌上那被灰塵蓋滿的書,吹了下,撕了幾頁墊在凳子上,她拉著我坐下說:“以前上學的時候我最喜歡在圖書館待著,我喜歡自己待著,隻有在這個時候心才能靜下來。”

她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誰不想安靜的舒服待著,可每當你稍微舒服點的時候,總會有事情找上你。

大成子領著黑妞直奔了道門典籍區,九斤心瀾他們抱著寶寶,坐在木椅子上靠著休息,他看著我和妙妙覺的太膩了,索性閉上了眼睛。

老貓站在走廊儘頭大喊了兩聲:“這有倆活人...”

我拄著刀和妙妙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大成子他們聽到喊聲激靈一下握緊了手中武器,都跟著我走向了走廊儘頭的衛生間。

走廊兩側有幾個販賣機,玻璃都碎了。走廊的幾個房間門都是敞著的,裏麵的窗戶外側是片小樹林。

走進衛生間,空氣中充斥著尿騷味,隻有老貓和虎爺的嘴裏叼著兩個紅點一明一暗的亮著。

我打開了手電,見虎爺和梁子都站在水池旁,梁子的銅甲上滿是血汙,看來沒有水。虎爺指著其中一個衛生間的門,我看到地上的三合板門已經碎成了幾截,坑裏麵有對抱成團的男女。虎爺走到我身旁說:“這兩個孩子就在這窩著,梁子以為是喪屍,就把門拆了,發現原來是兩個人。”

我用手電照著這對男女,身上的尿騷味熏的我有點惡心,這對男女個頭都差不多,頭發上全是灰塵,他們的臉被強光照的滿臉都是油汙死皮。

我讓梁子把他倆提溜到圖書館的閱讀區,兩個人手牽著手坐在地上抖著,麵黃肌瘦的毫無力氣,嘴裏噴出的臭氣令人作嘔。

我拄著刀走到他倆麵前,他倆可能被我臉上的疤拉和斷掉的左肢嚇到了,緊緊的閉著雙眼,我問著:“你倆是學生?”

這兩人坐在地上低著頭,也不說話,心瀾看的有些煩躁,把孩子抱給了老貓,拿起槍托照著他腦袋來了一下。

這男子趴在地上捂著頭,女子也泣不成聲,紅著眼睛哀嚎著說:“別打了,我倆是大四的學生,在這躲倆個月了。”

“噢?兩個月還不死?”我笑了。

“老貓,打死他倆。”我站起來捂住了鼻子。

“啥?”老貓握著uzi看著我。

“我說打死他們兩個,他們的嘴在放屁。”

老貓拉下uzi的槍栓對準了這兩人。

地上的男子趴在地上雙手合十舉過頭頂,一口氣喊出:“別,別,大哥,我們真在這躲兩個月了,我們從圖書館的自動販賣機和後門的小賣店找吃的,圖書館剛開始還有水,後來我們隻能喝水箱還有便池的水活下來的。”

我用刀鞘點了點這個男學生的頭:“嗯,九斤,你跟這個男的去後門看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個男學生唯唯諾諾的跟著九斤走了,這女學生見他走了,馬上撲在我腳下,嘴裏嗚咽的說:“求你放了我,我啥都會乾。”

我被她抱的煩了,右腳猛的踢向她胸口:“滾遠點,我告訴你,我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

“你們都叫什麽?”

“我叫張子萱。”

“男的呢?”

“林海。”

“你們早上吃的什麽?”

“兩個士力架。”

“中午呢?”

“沒吃”

“你們屬什麽?”

“蛇”

“你們是什麽時候逃到這的。”

“一個月前。”

“剛才不是還說兩個月嗎?”

“我說錯了,兩個月是喪屍爆發的時候。”

我點點頭繼續問:“好,那你們怎麽跑到這的。”

“林海背著我跑過來的。”

“還有別人嗎?”

“沒有了。”

我用拿刀鞘挑著她沒過膝蓋的運動衣說:“那你身上的大碼女裝是誰的?”

“我舍友的。”

“那你舍友呢?”

“死了。”

“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