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1 / 2)

五歲與他於冷宮廊底相識。

十五歲將身子於龍床交托給他。

她二十三歲了。

用十八年光陰,在失去一雙兒女的暮春黃昏裡,在宮牆內等到了二十六歲的他的一句‘我娶你’。

傅景桁的嗓音很好聽,哪怕在最怒的時候說著最狠最渾的話的時候也有天生的矜貴。

可文瑾聽見‘我娶你’三個字,竟已經不再歡喜,也沒有了以往期待中的小雀躍,隻覺得窒息和喉中哽咽。

"好謝謝你可憐我。"文瑾幾乎用儘了所有力氣,"謝謝你。"

傅景桁沒有下冷宮故居去獨居,他在中宮留下和文瑾同居了,他讓阿嬤與老莫皆退下,他自己坐在床邊守著文瑾,作為男人,他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撇下她是傷害她,留下她似乎也是傷害她,丟開她舍不得,占有她也舍不得。

"不是可憐你。深思熟慮過了的。近日我親自過薛府去看望你父親、母親、祖母,正式向他們提親。"傅景桁坐在床邊,摸著文瑾傾瀉在枕上的柔軟的發絲,"不弄得天下皆知。但你父母,阿嬤都知曉,朕的親朋好友都知曉,你的朋友康蕊黎、劉虎、花囡,斷橋胡同陪你碎嘴子的老頭老太都知曉,朕風光娶你過門。文瑾,比她,你隻少一道昭告天下你是中宮皇後的聖旨!"

"哦。"瑾應了。原來皇上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她愛和老頭老太太碎嘴子聊天。

她卻對他知之甚少。越來越不識得他了。

"嗯。"傅也輕應了一聲。

他們望著彼此都安靜了。

"我疼。"文瑾抱著心窩子蜷縮在紫禁城廣黎王宮的龍床上,她慘白著小臉,拉著傅景桁的龍袍衣角,他的衣料很涼,他的話理智到殘忍,但王宮裡一皇二後並存,他做了讓步了。

她不該爭那一道昭告天下的聖旨的,可是因為那個他昭告天下與他是夫妻的女人,她失去了一雙兒女,代價沉痛巨大,她將手緊了緊,她什麼也不想要,她也沒有害人之心,她隻要她的孩子活著,她又輕聲說:"我疼。"

傅景桁連忙將她抱在懷裡,使她枕在他腿上,手搭在她細腰,"哪裡疼肚子"

"不是。"

"心口疼"

"我不知道。"文瑾變得特彆焦躁,在他腿上枕著也不安穩,不安地哼唧著扭著單薄羸弱的身體,攥著心口衣襟難受的說道:"我疼。我疼死了。"

傅景桁心下作緊,上下摸著她肌膚,按按肚子,按按腰,探探額頭,"究竟哪裡作痛"

他的手好涼,他就在這裡,可她覺得他離他好遠好遠,文瑾快喘不過氣來了,"我不知道哪裡作痛。我要吃止痛藥。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痛得快要死掉了......"

"好。止痛藥。張亭荺!"傅景桁讓張亭荺與她開了止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