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夫君這是要我的命?(1 / 2)

男子已緩步走過了明珠樓,條地,再度停下。

“王爺?”

侍從猝不及防快了兩步,傘麵掠過了男子頭頂,幾滴雨珠兒濕了男子烏發,侍從忙不迭退回去,嚇得臉色煞青。

男子默不作言,將孩子塞到侍從懷裡。

柳若雲醒來時,人已在馬車上。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檀香,她疼得厲害,眼皮子如灌滿了鉛,模模糊糊的她看到有一團人影在旁側,誤以為是春桃,有氣無力問道,“信,送到否?”

那團墨影不答,似乎在品茶,端著茶盞湊到嘴邊,輕輕吹著水麵的熱氣。

柳若雲一心記掛委托之事,強撐著疼到枯竭的身子骨坐起。

馬車顛簸,她揉了揉眼,跟前的場景清晰了許多。

那悠閒自在靠著車廂的,哪裡是春桃,分明是——

燕詔?

瞬然,柳若雲心神一緊,疼痛都不打緊了。

“怎麼是你?”

攝政王燕詔她前世痛恨至極,深覺他把持朝政,權勢滔天,將小皇帝當做傀儡!

天下,是柳家的天下,怎能被這外姓王爺染指?

可到多年後,柳若雲方懂得,若非燕詔,如何壓得住那些狼子野心之輩?

她不止誤認賊子,還誤會了眼下的燕詔。

燕詔不在看她,抿了口清茶,聲色冷清低沉,“公主這麼急著入宮,給誰送信?”

柳若雲呼吸一滯,燕詔下頜深刻的側臉,劍眉似刀裁,鳳目若寒霜,隻是簡短的一句,不怒自威,馬車裡好似有無數寒風灌進來。

她答不上來,雖說她知燕詔並非惡人,可往昔結下了梁子。

總不能要她低聲下氣,嬉皮笑臉,跟燕詔說什麼大人有大量,求原諒之類的。

柳若雲抹不開這麵,索性一如既往橫眉冷對,“本宮如何,與你何乾?”

燕詔微垂的眸子裡黯然下去,“本王見你昏厥,好心搭救,倒是做錯了?”

柳若雲沒想過自己會趴在石亭裡昏過去,以至於燕詔何時靠近,何時將她帶上馬車的,都一無所知。

她著急尋子之事,還不知春桃是否辦妥,心不在焉呢喃道,“也沒讓你大發善心……”

話音如蚊蠅振翅,燕詔仍是聽了去。

他側目掃過去,眼風森涼,配合著挑起眉頭,訝異中,墨色深幽的眼底湧動著絲絲不可置信。

但這神態,燕詔維持了不過片刻,轉瞬勾起唇角冷然一笑,“確是本王多此一舉,疼愛殿下的人多的是。”

疼愛?他指的是杜淩風?

疼愛到將她當傻子一樣蒙騙?

柳若雲暗自壓著小腹,疼痛錐心的感覺,無異於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車廂裡短暫的沉默,忽而馬匹嘶鳴,馬車裡七倒八歪。

柳若雲本就氣息奄奄,猝不及防撞上長凳,又摔在了小幾邊上,刹時柳若雲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燕詔曾率千軍萬馬馳騁疆域,這點顛簸波及不到他,依然穩如泰山。

然而柳若雲,卻倒在了她腳邊,憔悴得快要粉碎一般。

“王爺,奴才該死,馭馬不精。”

車夫在外請罪,燕詔卻死死盯著昏迷不醒的女子,心上,爬上了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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