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槐綠,女、45歲,綿城人,因殺害父親淩文海、母親趙秀華、弟弟.....共計13人,淩槐綠故意殺人罪證確鑿,判處死刑,執行槍決!”
砰!
一聲槍響,淩槐綠視線落在不遠處草叢裡,那裡生長著一簇小野花。
紫色的花朵在風中顫巍巍的搖晃,一如她兒時牽著媽媽的手,腳尖頑皮掠過的小花朵。
那時陽光暖暖的,那時的風也柔柔的。
隻是,為什麼後來一切都變了呢!
“槐花,你個死丫頭,這都多大早上了,你還不起床做飯?”耳邊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老娘倒八輩子血黴,嫁到你們老趙家,上要伺候老人,下要照顧小的,中間還得養著你這個光吃不乾的外姓人。
你爹媽老子在城裡吃香喝辣,好意思丟個賠錢貨回娘家。
咋?他老淩家死絕戶了,沒人養娃了,得讓老趙家來養!”
淩槐綠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竹枝茅草屋頂,低頭一看,就看到了滿地雞屎和一旁堆放的穀糠蛇皮袋。
她又去看自己的手,原本白皙的肌膚,因常年打豬草砍柏樹枝乾農活,各種草汁樹液黏在手上,黑黢黢的根本洗不掉。
但這上麵,沒有被刀砍過,如蜈蚣一般的縫合疤痕,也沒有被人拿煙頭燙過,和生生咬爛的凹陷坑窪。
外頭的罵聲還在繼續,那是大舅媽張桂芬的聲音,尖銳刺耳罵人不帶重複。
淩槐綠從地上爬起來,人還有些發暈。
她拉開破敗低矮的房門,從雞圈裡走了出去。
五月晨間的霧氣,帶著些許濕潤,浸潤了被舅媽打出鼻血又結痂的乾涸鼻腔。
砰!
堆成小山的臟衣服帶盆扔到了淩槐綠麵前。
“做好早飯就去把這些都洗了,菜園子裡的草要除,向陽坡的麥子可以割了。
你割完麥子順道打些豬草回來。
先前曬的柏樹枝乾了,下午記得把柴火背回來。
不要忘了給你二哥做鞋子,還有田裡的鴨子記得收,牛草要......”
淩槐綠遊魂一般走進灶房,拿葫蘆瓢舀起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一肚子水讓人有了些許飽腹感。
她捂著心口位置,那裡還殘留著子彈炸開的震動。
眼下,她又真實的活著。
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淩槐綠拿起窗戶上,大紅塑料邊框,背後鑲嵌著明星圖片的鏡子,看著裡麵麵容稚嫩卻已姝色染豔的嬌俏小臉。
這是.....1987年,是她被送回鄉下外婆家的第八年?
18歲!青春豆蔻的年華。
可以嫁人換彩禮,也能進廠工作賺家用,還能....被躲在陰暗之處的人肆意偷窺意淫。
淩槐綠進了灶房,掀開鍋蓋舀水做飯。
她才把火生好,轉身削紅薯皮,嬌小的身子就被人抱住了。
身後男人臭烘烘的氣息,在白皙的脖頸處流竄。
“槐花,你咋就這麼漂亮呢?比封神榜裡頭的妲己娘娘還好看!”趙茂才手在淩槐綠身上肆意亂摸。
“槐花,你就答應跟我唄,隻要你跟了我,以後我媽不敢再打你罵你,小成和小翠也不敢欺負你!
你放心,二哥是有本事的人,將來肯定能讓你天天吃肉,還有新衣裳穿。
槐花,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占了你的身子,跟我奶說的,是你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