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潛與多寶議定謀劃後,正要施為取寶。搜索閱讀
忽而那惡趣味又上來,又解了人種袋。
袋口掂了掂,頓時數萬光點落下,滾地葫蘆般,又將麵前三街六市覆滿。
萬魔躺伏在地,軀體酥麻, 渾渾噩噩,呻吟不已。
此時無有多少懼念,隻是紛紛驚疑,喊道:
「那佛子,你這是什麼寶貝,有何名堂。」
「用不著問他,這等好物件要使,必要耗費大量法力, 他能撐幾個時辰?我等不死不滅,遲早耗死他,屆時分食了他的血肉魂魄,自然曉得此物底細。」
「這般好的寶貝,這佛子,不會是自在寺出來的吧?」
「差不離了,厲害得緊。」
「可惜誤入咱們惡人國,他出不去嘍。」
見萬魔還在聒噪, 陶潛隻笑了笑。
瞧著腦海中的誌述, 確定此間已是封閉死地, 由得他折騰。
驀地便取出一塊圓形瓦當,毫不客氣,徑直砸在麵前【孽鏡】之上。
好端端一件魔佛寶貝,卻敵不過域外蟾神屋頭上的瓦片。
一聲脆響, 徹底碎個乾淨。
隨後在萬魔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整個「惡人國」, 開始褪色。
建築、街道、城池……儘數消失。
便是那尊巍峨恢弘的琉璃宮樓,也好似泡沫般,啵的一聲碎裂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海。
漆黑、粘稠、汙濁的海水,承托著萬魔酥軟的身魂。
孽鏡所在,赫然是一朵無比妖冶,好似祥瑞般,有著磨盤大,還不曾盛開的黑蓮。
見那黑蓮萬魔皆生感應,他們被質押的魂魄,正在其中。
正驚疑時,又見那古怪佛子,一邊從那寶貝布袋內取出一尊氣機駭人,恢弘古樸的銅鼎,一邊則很是無情的揭穿了一個對於萬魔而言,頗為殘酷的真相:
「此物,喚作【魔佛惡蓮】,對應的乃是佛門正宗的功德金蓮。」
「蓮花開後,可煉為蓮台。」
「每增一品,威能便暴漲不知多少倍。」
「魔佛寺立教多年, 最高也不過攢出了一尊十二品的。」
「這一朵初成, 花都未開,莫說一品,連個蓮台都不是,不過依舊是最稀罕的佛寶之一。」
「此蓮需吸納萬民惡念、業障來生長,更時常需要施些肥料。」
「諸位罪孽纏身,一絲人性也無,正是最好的肥料。」
「實話說,便是今日貧僧不來,不做你們的劫數,諸位也沒幾天好活頭。」
陶潛這一說完,萬魔麵上終於紛紛浮現出懼色來。
他們是禽獸,卻無一個蠢的。
見陶潛那動作,就曉得這佛子,不但要取這魔佛惡蓮,更打算將他們也一併收拾了。
意識到這點,這數萬禽獸愈加驚懼。
可惜人種袋的酥麻效果仍在,否則他們隻怕都如同瘋子般開始反擊。
他們皆有預感:哪怕自儘,也好過死在此人手中。
同時也都在思量回憶:這等吃乾抹淨的做派,此人究竟是哪家的佛子?
萬魔無法反抗,隻得有氣無力的怒罵、爭辯、求饒……不一而足,醜態百出。
「沒用的,你殺不了我們,惡人國在一日,我等就是不死的。」
「你既是大派出來的佛子,緣何不知魔佛一體的道理,你殺不絕我等的。」
「取寶就取寶,還說什麼罪孽劫數,忒是虛偽。」
「大師饒命,我等尚有用處,殺不得啊。」
「佛子明鑑,我等魂魄皆在惡蓮之內,大師取走惡蓮仍可留下我等性命,日後對敵也好,相助修行也罷,總好過白白殺了浪費啊。」
「道友,貧僧願歸附於你,願將身上《含山金剛經》、《閻浮度魔神掌》、《屍毗煉魔小術》等等秘冊,外加數十件含山佛寶獻上,隻求道友饒我一命。」
相比喝罵,求饒聲音更多。
而昔日含山寺叛徒密迦僧的這一番話,最是醒目。
可惜,他先得了其餘邪魔的嘲笑,後得了陶潛的無視。
「哈哈哈……密迦伱這蠢貨,枉費了一身修為,竟然就這麼慫了。」
「嘿嘿,一看你們就不曾聽過密迦大師那一位秘聞,傳言含山寺密迦僧與其師尊【性因禪師】感情甚篤,更因情投意合,乾脆就修了龍陽秘法,也算是一對神仙眷侶了。」
「誰又能料到,程羅漢反叛那夜,大名鼎鼎的密迦僧竟會主動投靠魔佛寺,帶領那屍毗羅漢繞開含山大禁,最終坑殺了含山寺多達百位高僧,性因禪師踏足那蒸佛城之前,與密迦大師割袍斷義,斥他種如此惡因,必嘗惡果,不得好死。」
「嘖嘖,這便要應驗了。」
「怪道密迦大師能上第四層去,我等卻無這般本事。」
……
如今瘋狂嘲諷密迦僧的諸魔,自然不可能是因了正義感。
萬魔都有預感,要遭劫數,身死道消的大恐怖襲來,偏生他們軀體酥麻,連反抗乃至於自儘都做不到。
於是,便將惡意都宣泄在密迦僧身上。
這僧倒恢復了些氣力,那六隻手臂,捧著經冊寶物,艱難朝著陶潛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