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內監手中捧著鬥篷和手爐走來,還有一碗參湯,來到謝德音跟前,恭敬道:

“夫人為國儘忠,護衛長安殫精竭慮,才早產體虛,陛下與攝政王感念夫人的忠義,特命老奴送來取暖之物,夫人保重身子。”

謝德音看著那鬥篷和手爐,忙接過後跟內監道謝。

身旁的官眷命婦看到這樣的殊榮,誰都羨慕,卻無人嫉妒。

畢竟圍城的那半個月,謝氏的所作所為,以及城牆上為救下那些孕婦的話,至今所有人都還記得。

護國夫人,她當之無愧。

謝德音看著周戈淵帶著小皇帝做著繁複的祭天儀式,她瞄了一眼原本給太後設的席位,此時是空的。

太後還在跟周戈淵賭氣,連一年中最重要的祭天拜祖儀式都不來。

不過,她來與不來,都無甚關係,都不影響自己的計劃。

她知道周戈淵最在意皇室威嚴,他父皇打下來的這個江山,他比任何人都在意,所以,在他祭天儀式還沒結束時,謝德音不會妄動。

他寵自己隻是兒女小情,若真是搞砸了祭祖大典,隻怕他不會饒自己。

等著祭祖拜天結束,命婦依次告退時,謝德音看三夫人搖搖欲墜,上前去扶住了她,將他往一旁帶。

“三嬸這是怎麼了?”

三夫人像是被燙到一般,快速的縮回了手,躲避瘟疫一般的遠離謝德音。

而就在三夫人轉身匆匆要離去時,抬頭見宮牆處一閃而過的身影當即驚叫一聲。

她自昨夜就被嚇破了膽兒,一直緊繃著,哪曾想,這宮牆之內,那鬼竟然還在纏著她,三夫人瞬間就崩潰了。

所有人都被她驚叫的這一聲給嚇了一跳,紛紛看了過來。

隻見三夫人撒腿狂奔時被裙擺絆倒,她嚇得瑟瑟發抖,原地跪拜了起來。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不是我殺得你,往日裡看在我待你不薄的份上,你快去投胎去吧......”

謝德音看著三夫人狀如瘋癲,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此時三夫人嚇得大叫,打滾的躲開,滿目驚惶。

“謝氏,不是我要害你的,是太後......是太後讓我帶人趁你生產時殺你的,你孩子早產與我無關,你快讓她投胎,不要再來糾纏我......”

謝德音往前走一步,三夫人往後退一步。

“啊......你快走開,你不要過來!”

謝德音停住了腳步,等著眾人圍過來時,她滿目悲傷。

“所以,我生產那日被害,是你們所為嗎?”

謝夫人也聽到了三夫人所言,她上前扶住了女兒,目眥欲裂。

她本就是直腸子,此時聽聞這樣的陰謀,當即怒罵:

“我謝家與你們有何冤仇?不過是太後那日想要讓我認下那外室之女,臣婦有所不遵,便這樣謀害臣妻,是何道理?”

謝夫人自然不想讓太後吃自己女兒的醋這樣的流言糾纏,當即便下了論斷。

而此時眾人心中惶惶,莫非真是太後所為不成?

竟然心胸狹隘至此?

周戈淵看到這邊生亂,問過之後,聯想到昨夜裡看到金子裝神弄鬼的一幕,微微皺眉,低聲交代了兩句,讓人將三夫人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