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道：“以堂弟你的才乾，又是皇帝長子。理應當個輔政大臣。唉，說句大不敬的話。若不是何妃娘娘走的早。你又怎會......”

朱翊鈞提及何芳晴，朱翊銘麵色一變。

這麽多年，朱翊銘在宮裏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基本了解了生母當年的死因。

無非是何心隱、何芳晴父女野心太大，讓朱載圳起了戒心。何芳晴說是自殺，但換個角度想，也算是被朱載圳和盧太上皇後活活逼死的。

這些事，朱翊銘都有所耳聞。

朱翊銘沉默不言。

朱翊鈞又讓歐羅巴少女嘴對嘴喂了口酒：“唉。我現在跟堂弟你是一樣的境遇啊。皇叔把我調到了科學院。說是重用，其實是將我逐出了大明的核心權力圈。以後啊，我就常來你這教坊司。多玩玩少女，多享受享受媚婦。

這十年來，我跟個和尚一樣。整日裏除了處理政務就是處理政務。何苦來哉呢？”

朱翊銘道：“嗯。堂哥儘管來就是。別的不敢說，你來教坊司，逼我管夠管飽！”

朱翊鈞跟朱翊銘喝了半個時辰的酒。二人皆是酩酊大醉。

喝完酒，幾個女人將朱翊鈞直接攙進了軟香閣，一番專業服務自不必說.......

賢王走後，朱翊銘剛才的醉態全無。

李進忠在一旁道：“殿下。我看譽王......”

朱翊銘冷冷的說：“他在拉攏我。最近他在朝廷裏失了勢，可能想跟我暗結同盟。”

朱載圳的長子，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是個隻會玩女人的糊塗蛋。

他的放蕩不羈，其實是裝出來給朱載圳和外臣們看的。他隻是想表明自己沒有任何的野心。

他其實聰明著呢。

李進忠拱手：“殿下您聖明。”

朱翊銘反問李進忠：“你說，我該如何對待譽王？”

李進忠想了想，回答：“一邊虛與委蛇，一邊裝糊塗。不要得罪他，也不要跟他結盟。”

朱翊銘道：“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人活一世的最高境界，就是‘裝糊塗’三個字。”

永壽宮。

八十四歲高齡的嘉靖時而糊塗，時而清醒。

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他已經到了一個壽數的大坎兒。

盧太皇後也是病怏怏的。在慈寧宮那邊臥床不起已有兩個月。

朱載圳幫嘉靖擦著涎水。

嘉靖嘴裏喃喃著：“仙鶴！哦！來接我！”

朱載圳道：“父皇，哪兒有什麽仙鶴啊。”

嘉靖忽然拽住了朱載圳的手，冷不丁的蹦出一句：“當皇帝，心要狠！”

隨後嘉靖又大喊：“我要抽煙！”

陳炬在一旁道：“老仙家。太醫院的張醫正說了，您不能再抽煙了。”

朱載圳卻擺擺手：“父皇已經到了這個歲數，有什麽好忌諱的？”

說完朱載圳掏出一盒二十二文錢的“藍泰山”，放到嘉靖嘴裏，幫他點燃。

嘉靖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眼圈：“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