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朱載圳心情煩悶。來到了安喜宮找三娘子侍寢。
三娘子正值虎狼之年,朱載圳最近發現,她越長越像四十來歲的翁虹。
安喜宮中有一小湖,湖心停了一條小船。
正所謂一隻小船,兩人同行,三更半夜,四腳朝天,五指亂摸,六進被窩,卿卿我我,八光衣服,糾糾扯扯,十在舒服。
缺德大皇帝好雅興,跟草原至高女天可汗搞了把船震。
完事兒之後,朱載圳立即進入了聖人模式。
他凝望著天空中的繁星點點:“莫臥兒這一仗,可能是朕這十幾年以來,打得第一場敗仗。”
三娘子道:“不是勝了嘛?連他們的都城阿拉格都被鄧子龍占了。”
朱載圳歎道:“有一種失敗,叫做占領。”
三娘子問:“誰說的?”
朱載圳答:“一個叫克勞塞維茨的普魯士人說的。”
朱載圳以手做枕,分析自己為何失敗:“姆薩林為主體的國家,往往都很剽悍。譬如奧斯曼。
蒙古人建立的汗國,往往也都很剽悍。比如二十年前的韃靼。
莫臥兒是蒙古姆薩林建立的國家,悍上加悍。
這些年,大明對外族用兵,都是名正言順的。
譬如收韃靼草原,是為了幫你們韃靼抵禦瓦剌。你們韃靼人自然鼎力相助。
譬如收西域,是為了幫葉爾羌、土魯番趕走沙俄、哈薩克強盜。西域百姓自然要簞食壺漿,喜迎王師。
想要占領第一地方,必須要贏得那裏的民心。否則就算占了也占不穩。
我們占領莫臥兒,名不正言不順。當地人的抵抗自然此起彼伏。
現在,海軍陸戰隊在莫臥兒,每天都要承受數百人的傷亡。
治安戰,不好打啊。”
三娘子道:“按照成吉思汗的戰爭方式。這事情也好解決。
蒙古西征,之所以所向披靡,法寶在於屠城。
把城屠光了,自然就沒人抵抗了。也不用分兵占領。”
朱載圳轉頭,一臉認真的對三娘子說:“朕不是成吉思汗。大明也不是蒙古。”
本來朱載圳是想說“朕不是畜生”來著,一想三娘子畢竟是姓“包羅特”的。故而改變了說法。
三娘子道:“那怎麽辦?朝廷打莫臥兒,動用了二十個陸戰師。光是軍費就花了兩三千萬銀元,還傷亡了三萬弟兄。總不能撤兵吧?”
朱載圳道:“所以,朕在想,如何體麵的結束這場戰爭。”
三娘子道:“現在朝廷裏許多文官都反對再對外用兵。按您的計劃,本來今年開春我們陸軍就要遠征哈薩克汗國的。
一直拖到了現在,您也沒下旨......”
朱載圳道:“哈薩克汗國是一定要打的。那是陸上絲路的重要一環。隻不過,朕得先體麵的結束莫臥兒戰爭。”
三娘子道:“別說煩心事了。好容易到我這兒來一趟,再來一回?”
朱載圳求饒:“好娘子。饒了朕吧。朕不年輕了。你又功夫了得。真會死人的!”
三娘子像一頭母狼一般,將小綿羊朱載圳給吃了:“那我不管!男人死在女人身上,是他自己沒本事。”
小船又開始晃動起來,蕩起的漣漪圈圈繞。
翌日。皇極殿早朝。
王國光首先出班稟奏:“皇上,海軍部向我們戶部申請增撥一千萬銀元軍費,給駐莫臥兒的陸戰隊。臣駁回了。
莫臥兒是個無底洞。朝廷財政即便再寬裕,也不能一直拿銀子填那個吞天巨洞。”
唐順之針鋒相對:“可是海軍將士們在異國他鄉,吃喝拉撒睡、行立坐臥走,哪一樣不要花錢?士兵們負傷、陣亡,總要給撫恤銀子吧?
沒有錢,海軍部還打什麽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