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五七斬首的前一晚。

朱載圳前來給劉五七送行。

陳洪在牢房裏擺了一桌菜。全都是劉五七平時愛吃的，譬如倭海鮑魚、蝦夷魚翅、南洋燕窩、龍江熊掌等等。

朱載圳吩咐陳洪下去。

劉五七跪地痛哭：“皇上，求您饒奴婢一命，奴婢不想死啊，嗚嗚嗚。”

朱載圳歎了聲：“朕救不了你。自作孽，不可活啊。”

朱載圳聽從老父親的話，已經改稱為“朕”了。（可特麽改稱了，寫的都別扭！）

劉五七抬頭，直視著朱載圳：“皇上如此絕情？十三歲那年，我救過您的命。”

朱載圳以萬乘之軀給劉五七行了一個揖禮：“朕謝你的救命之恩。等下輩子再報答吧。”

劉五七忽然仰天狂笑：“哈哈哈，皇上，您這一生欠了我兩個人情。

我十三歲救了您的命。三十七歲，用自己的人頭幫您殺雞儆猴。警告天下官員，若貪汙納賄，即便再受寵的人您也會痛下殺手。”

朱載圳微微點頭：“是這樣。五七，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待嘛？能辦到的，朕一定會辦到。”

劉五七想了想說：“請善待我的那些女人。請把她們——罰到教坊司。”

朱載圳驚訝：“罰入教坊司？這算什麽善待？”

劉五七解釋：“她們自從跟了我，就體會不到做女人的快樂。就讓她們去教坊司，好好享受做女人的快樂吧！

特別是黃翩兒。教坊司是有規矩的，一個女人一天隻能接一個男人。

請把黃翩兒送到民間妓館。在民間妓館，隻要她想，一天接三個男人都沒人管。”

朱載圳皺眉：“你的遺願......有點離奇。”

劉五七道：“爽身爽心還能掙錢。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朱載圳露出了尷尬的笑容。簡直就是修女笑：“好吧，朕答應你。”

劉五七又道：“我家裏有個老舅公。我爹娘死得早。一直到九歲入宮前，我都是他照顧的。請您善待他。”

朱載圳道：“這個好說。每年朕都會從內庫拿出兩千銀圓，奉養你的老舅公。”

劉五七拿起酒杯。明天就是死期，他不再講什麽君臣禮節。直接一飲而儘。

喝完酒，劉五七道：“皇上，臨死前我要告訴您一個驚天大秘密。”

朱載圳問：“哦？什麽秘密？”

劉五七似笑非笑的看著朱載圳：“皇上還記得十三歲那年失足落水？我跳進水裏把您救起來？”

朱載圳點點頭：“當然記得。朕剛才還在謝你的救命之恩。”

劉五七啞然失笑：“皇上，救您的是我。把您推進水裏的，也是我！放心，無人指使。我隻是想立個大功而已。”

朱載圳先是一愣。雖然跟劉五七相視大笑。

主仆二人的笑聲，回蕩在調查局冰冷的牢房之中。

朱載圳笑得捂住了肚子：“你是真狗啊。不愧是你！”

劉五七笑道：“皇上過獎，承讓承讓。”

劉五七坐到一桌美味佳肴前：“皇上，我就不讓您了啊。”

說完他開始大快朵頤，報仇雪恨般的乾飯。

朱載圳坐到劉五七對麵，看著他吃。

這場調查局死囚牢裏的現場吃播，在兩刻時辰後結束。

朱載圳問：“味道如何。”

劉五七打了個飽嗝：“湊合。至少上路的時候不會當個餓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