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房氏躺在床上一動不肯動,柳氏叫了兩聲,氣得把枕頭朝柳氏砸來。
柳氏一歪頭躲過枕頭,“姨娘,爹讓你去給嫡母請安,你這是不肯了?那我這就去和爹說了。”
陸房氏一翻身坐了起來,瞪著柳氏,“你可得意了?我是姨娘,你男人是啥?成了庶出的還挺美嗎?不知好賴的東西。”
柳氏嗬嗬笑道:“姨娘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可聽說了,在大戶人家,就是庶子那也是主子,做姨娘的就一樣了,再得寵也是半個奴才。姨娘如今也是人老珠黃,更不要說得寵了,爹都多少日子沒進你的屋了?如今正室嫡母進門,比姨娘年輕,又比姨娘貌美,往後姨娘還是想想自個兒的日子吧。”
說完,柳氏轉身出門,走到門口時不忘回頭,“爹可說了,姨娘若是不肯去給嫡母請安,往後也不用再去請安了,家裏的糧本就不夠吃,少一個人分還能多吃一些日子。”
望著柳氏的背影,陸房氏氣的大叫一聲,她好不甘心,跟了陸老七這麽多年,給他生兒育女,在這個家裏她一向說一不二,可怎麽就到了這一步?新人進門,她又能了姨娘?當初陸安郎的娘活著時也和她客客氣氣,從沒提過她是姨娘啊。
可想到柳氏離開時留下的那句話,陸房氏隻能從床上爬起來,用水擦了把臉,又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鬢邊,在水盆裏照了照,雖然這些年她一直有很好的保養,但畢竟歲月不饒人,四十多歲,已經快五十歲的年紀,再怎麽保養也比不得二十多歲的徐見梅。
尤其是這些日子一直煩心事多,她這麵容顯見著變老了許多。
陸房氏嘆了聲,在心裏替自己可悲。
同樣被柳氏敲門的陸燕則平靜得多,默默地從房間裏出來,來到堂屋,接過柳氏給端來的茶水,給嫡母敬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