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來過大溪村幾次,建義媳婦也見過,尤其是他身後還跟著官差,見師爺動怒了也有些怕,這時代的百姓對官家都有一種打從心底裏來的懼怕,但凡能不與官家打交道,誰也不願見官。
想到上次張瓦匠死的時候師爺就來了,還在陸安郎家裏吃了飯才走的,知道陸安郎與師爺有些交情,當時她也怯了。
可若此時承認她是來訛銀子的,師爺要是讓人抓她怎麽辦?建義媳婦心一橫,往地上一跪,“大老爺,民婦要告陸安郎一家,我男人就是幫陸安郎家抓賊被打傷的,他卻誣賴我男人要偷他家的虎皮。如今我男人癱在床上人事不醒,我們來找陸安郎家說理,他又仗勢欺人,逼的民婦沒有活路了,青天大老爺,你可得替民婦伸冤啊。”
師爺看向陸安郎,他與陸安郎雖有些交情,可畢竟交往不深,雖然沈文東一再說陸安郎是個好後生,但知人知麵不知心,他也不敢說沈文東就沒毛病,可按說以他看人的眼光,陸安郎也不像是那種人啊。
可他若是一味偏袒陸安郎,這女人一看就是個胡攪蠻纏的,若是不能找到服眾的理由,壞的可就是他和衙門的名聲。雖說衙門裏的人真說起來也沒幾個乾淨的,但明麵上還是得過得去,畢竟老爺升遷要政績,他們間接壞了老爺的名聲,看大老爺不跟他們急才怪。
師爺為難地道:“安郎兄弟,你看這件事她都告到我這裏了,你說我該怎樣?”
陸安郎笑道:“師爺最是秉公,草民願聽師爺明斷。”
師爺嘆口氣,陸安郎平常都叫他叔,他還吃了人家那麽多菜和肉,這一聲師爺叫的真夠打臉的,可這種場合當著這麽多人麵前叫師爺也對,免得讓人說他們沆瀣一氣,說來陸安郎還是夠乖覺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