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本想著去茅房,已經走到外屋門前了,聽柳氏被陸老七罵,又退回屋中,兒子陸興旺正躺在床上拿把大蒲扇扇著,見了問道:“娘,你不去尿尿嗎?”
李氏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小點聲兒,“你爺這幾天心氣不順,也不知誰招他了,你三嬸剛挨了他訓,娘這時候出去不是找罵嗎?”
興旺嗬嗬笑著,“我知道爺為啥心氣不順。”
“說說你爺為啥心氣不順?”李氏往床裏推了推陸興旺,盤腳上床,挨著兒子躺在床上。
別看陸興旺才七歲,長得也像李氏一樣憨憨傻傻的樣子,心裏的主意卻正著呢,“昨兒我去四叔家了,爺也去了,他和四叔說要跟四叔過,我都聽著了。”
李氏一驚,“他真說要跟你四叔過了?”
陸興旺點頭,“可不,不過四叔沒答應,還說啥他隻給爺送終,不管養老,可把爺氣壞了。這時候四叔卻把他丈母娘接來住,爺的心氣兒能順才怪。”
李氏聽了陸興旺的話也就明白陸老七為啥這一天多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了,合著是被小兒子給撅了。不過當初你們把事情都做絕了,又豈能怪陸安郎?反正她在這個家裏不招災不惹禍的,平常除了乾活都注意不到她,躲起來挨罵也挨的少。
李氏道:“往後你沒事兒少去你四叔那邊,免得你奶見了要罵人的,不過見了他們也別跟你三叔家似的當成仇人,咱不說話不招惹,也別得罪了知道嗎?”
陸興旺道:“可奶總罵四叔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四叔是不是白眼狼?”
李氏笑了,肉肉的臉都要擠成一團了,“是不是白眼狼關咱啥事?咱就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就你奶那都要偏到天邊兒的心,親兒子都不一樣待,還能怪別人是白眼狼?”